是老朽前世积德了啊。」
听葛老丈道谢,赵孝骞微微松了口气,
愿意接受好意,说明人还有活下去的动力,如此便好。
垂头仔细观察了一下葛老丈的伤势,不算太重,但他那条被打断的腿有些青肿,也不知能否恢复,无妨,回到真定城给他请个好大夫诊治,用药选精贵的,
再以大补膳食为辅,痊愈问题不大。
心中略定,赵孝骞起身吩附道:「弄一副担架,将老丈擡起来,再找辆马车,送老丈回真定城郡王府。」
陈守等禁军领命。
赵孝骞转身朝山谷外走去。
他还有许多事情要做,既要解救辖下的农户,还要严惩韩维王垣等那批官员,汴京方面也必须要赶紧写好奏疏送上去,不能被那些权贵反咬一口。
赵信紧跟着赵孝骞,道:「殿下,那些看押农户的百余人,皆是汴京权贵府上的家仆护院,他们如何处置。」
赵孝骞头也不回,语气淡漠地道:「全都杀了,当着诸位百姓的面,一个不留,斩首示众。」
「是!」
「皇城司再找到农户安置点,那些看押的人皆照此办理,一个不留。」
「是!」
走出几步,突听身后的陈守一声惊叫。
赵孝骞急忙停步,扭头望去,不由目裂耻。
被擡在担架上的葛老丈,胸口心脏位置插着一把磨得锋利的铁片,不是刀,
是铁片,粗糙得像博物馆展出的原始人打猎的工具。
担架被放了下来,陈守有些无措地看着那块铁片,几番伸手,却不敢拔出,
旁边的大夫摇头叹息不语,显然已没救了。
赵孝骞冲到葛老丈身前,单膝跪下,握住葛老丈枯稿的手,他的手渐失血色,体温也渐渐冰凉,胸膛的伤口鲜血泊泊地往外流。
「老丈,你不是答应过我———.」赵孝骞再也忍不住,哽咽地道。
葛老丈奄奄一息,眼里一片死寂,那是对人生再无眷恋的眼神。
他的喉头不停蠕动,如同破风箱般努力地喘息,断断续续地道:「多谢你了啊,贵人,但老朽——·真的没力气活了。」"
「下一世,——做一只任人宰割的牲畜,也好过此生的苦难,·苦啊,苦啊。」
气息越来越微弱,最后只见嘴唇懦,不闻其声。
终于,葛老丈气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