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肃杀庄穆的军营,附近却人来人往,搞得像一座大型的集市似的,各种讨价还价,各种欢声笑语。
赵孝骞和苏轼一身便装,并肩走在大营外,将士们见到赵孝骞,纷纷行礼,
那恭敬的礼数和态度显然发自内心。
赵孝骞含笑点头,叮嘱将士们不要倚仗武力跟商人闹得不愉快,不可恃强凌弱。
将士们纷纷笑着答应,猛拍商人的肩膀,勾肩搭背表示我们和商人不是亲人胜似亲人,商人愁眉苦脸被勾着肩膀,还不得不陪笑。
「真好,一片欣欣向荣,这地方很快会发展起来,变成一个繁华的边境集市,甚至是城池。」赵孝骞笑语喃喃。
苏轼一直静静地观察将士们和商人谈生意,双方争得面红耳赤,铢必较为了几文钱的差价差点动手打起来,谈拢后很快又拥抱大笑,亲密无间。
良久,苏轼皱眉道:「贤弟魔下的龙卫营显然是一支精锐,大宋王师无可及也,为何此时却不像军队,反而像一支商队?将士们卖的是什幺?」
「卖战利品,有些笨重不方便携带的东西,自然是要卖掉换钱的,比如牛羊,皮货这些。」赵孝骞解释道。
苏轼不解道:「战利品不该是充公幺?」
赵孝骞笑了:「在龙卫营,战利品不必充公,谁抢到就是谁的,如果袍泽们争执不下,那就平分。」
「抢的是辽人?」
「没错,大军越境,所经之地,无论村庄堡寨部落,皆可抢掠杀戮,这是我当初定下的规矩。」
苏轼吃了一惊,这种规矩简直闻所未闻,难怪当初宋夏之战后,朝中常有御史参劾,说赵孝骞领兵无方,纵兵抢掠,而且军纪涣散,常有杀戮境外平民之举。
原来这些不是御史造谣,不是扳倒赵孝骞的借口,特幺的全都是真话。
苏轼惊道:「这—岂非违背了圣贤仁义之道?」
赵孝骞笑:「大哥,战争啊,你居然讲仁义?往年辽人有实力的时候,他们越境对我大宋村庄农户做了什幺,你难道不知?」
「我不过是把辽人做过的事,原样还到他们身上而已,真定府辖下九县,这些年天灾人祸,辽人抢掠,九个县人口只剩了十六万余,这笔帐怎幺算?难道指望我原谅辽人吗?」
苏轼仍有些不敢置信:「将士们若随意杀平民,难道不会助长他们的戾气,变得更加残暴,更泯火人性吗?」
赵孝骞摇头:「不,大宋目前的情况,需要一支暴戾的善战之兵,大宋积弱太久,如果把国家比作一个人的话,这人被欺负了只能忍气吞声,已渐渐失去了男儿汉的血性。」
「长久下去,他的性格将会被扭曲,跟宫里的宦官一样,那玩意儿跟被割了似的,一辈子被人欺负死,你愿意见到这样的大宋吗?」
「所以,我需要一支充满了戾气的军队,他们要用杀戮来激起血性,再用这种血性在战场上杀敌人,学会不妥协,不动摇,纵死而不逃,有了这股血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