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挥又从怀里掏出一小瓶金创药,武夫平日跌打摔倒,受伤是寻常事,通常都会随身携带金创药以救急。
金创药均匀地洒在赵信大腿的伤口上,最后用干净的内衫布将伤口紧紧包扎起来。
从头到尾赵信都没发出声音,这是要命的时候,任何疏忽大意都能决定他的生死。
包扎过后,赵信的脸色有些苍白,神情不安地朝屋外张望了一眼。
「刺客跟过来了吗?」赵佶问道。
指挥凝神聆听了半响,道:「外面巷子里似乎仍有脚步声———"
赵信的心陡然沉下,这伙刺客竟敢一路追杀过来,显然是不达目的绝不罢休,今夜若不小心应对,恐怕性命难保。
「派两个人从另一头的围墙爬出去,然后在远处制造动静,把刺客引走。」
赵信当即下令道。
指挥和剩下的十来名禁军一愣。
这道命令冷酷无情,傻子都知道,刺客若被吸引过去,那幺他们的下场将是什幺。
见众人迟疑,赵信冷笑起来:「今夜我若有事,你们不仅都要被问罪,而且妻女亲眷都要被打入教坊司,从此侍候别的男人,自己想想后果。」
一众禁军心中发寒,沉默垂头不语。
指挥脸色铁青,但还是扭头朝众人道:「殿下的话有道理,谁愿出去把刺客引走?」
良久,终于有两名禁军出来请缨。
赵佶露出了微笑,仍如往常般和煦尔雅,眼神充满了感激:「二位今日之高义,本王已记下,若度此劫,来日定当报答。」
两名禁军勉强扯了扯嘴角,心中却是一片冰凉。
他们的命运,与床榻上那对中年夫妇的尸首并无区别,都是草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