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若是遵守世俗礼仪的人,怎幺会干出「怀民亦未寝」的缺德事?
想像一下当时的画面,精神奕奕的夜猫子苏轼,拉着一脸想死的张怀民,强行在庭院里散步,从诗词歌赋聊到人生哲学·
张怀民也是好脾气,换了赵孝骞的话,一定把苏轼的屎都打出来,文坛领袖的名头都救不了他。
苏辙亲自将赵孝骞送出府门,直到赵孝骞快上马车时,苏辙表情迟疑,几番欲言又止。
赵孝骞看出来了,不由大笑。
「我就说这顿饭不白吃吧,子由先生,此时令兄不在,有什幺话快说,莫矫情了。」
苏辙苦笑两声,叹道:「为兄长,终究有操不完的心呀。」
「子瞻先生怎幺了?」
苏辙犹豫了一下,道:「老夫非徇私之人,实在是——--家兄这些年不断被贬谪,如今被召回汴京,据说还要贬谪他,家兄年已六十许,实在受不得颠沛奔波了,老夫的意思是———
话没说完,苏辙的老脸已有些泛红,大约他很少求人办私事,此刻实在有些张不开嘴。
赵孝骞笑了:「想要我帮忙,最好将子瞻先生留在汴京任京官?」
苏辙急忙点头:「纵是官卑无权也罢,这把年纪了,还求个甚,图个平安寿终就好。」
赵孝骞想了想,道:「不敢打包票,我尽力而为———.
顿了顿,赵孝骞又道:「我比二位年幼数十载,有些话本不该我来说———"
苏辙道:「子安有话直说无妨,老夫承你救命之恩未报,你我之间有什幺不能说的。」
赵孝骞迅速朝府门内看了一眼,道:「子瞻先生受世人追崇敬仰,回京后应酬交际甚多,本是无可厚非,但-—--多少还是收敛一点吧,汴京城盯着他的人可不少,太过高调未必不是取祸之道。」
苏辙沉默半响,叹道:「其实老夫也劝过,无奈兄长那性子-————-还有就是,
很多故人登门邀宴,当年情分不减,兄长也无法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