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伍沉默无声地上山,三百余人的队伍踩踏过草丛灌木,缓慢地向山腰行进。
队伍里的气氛有点复杂,基本都跟魏节一样,既凝重又兴奋。
这是一个局,赵郡公布下的局,此刻已到了图穷匕见的时候。
前行的路上,随时有可能遇到伏击,必然也难免伤亡,但是-—-—--也意味着战功和赏赐并存。
如果能活下来,如果能杀几个敌人,冒这点险算什幺?谁的前程不是拿命在搏?
当然,赵郡公除外,人家上辈子掌握了投胎技术,你能怎幺办。
行进的人群里,唯有一人在一边走一边咬牙切齿,
这人是皇城司的勾押官,赵信。
此刻的赵信垂头走路,双眼却已兴奋得赤红,像饿极了的猛兽,凶狠中带着几许疯批。
赵信走路的姿势有点古怪,他的右手在不自然地摆动,而他的左手,却紧紧抓着腰侧的刀柄,如果遇到情况,他能第一时间拔刀击敌。
不过这也造成了他走路的姿势在队伍中看起来很怪异。
旁边同行的同僚看不下去了,劝道:「老赵,你放松点儿,郡公早已布局设套,你这个样子若让藏在暗处的敌人看到了,会起疑心的。」
赵信却仍死死地抓着刀柄不肯松手,表情有些狞地扭头望去。
『我真傻,真的———"-上次我就差一点点,就差一点点,就能晋官身了,
当时我太大意了」
同僚露出无语的表情。
上次无功而返,给赵信造成了无法磨灭的心理阴影。
确实,「吏」和「官」的本质截然不同,赵信熬了这些年,差点就晋了官身,可惜失之交臂,这种挫败感,唯有当事人才能体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