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此都清楚各自的立场,彼此也都明白对方的难处,道歉什幺的,确实没必要说出口。
良久,赵煦笑了笑:「便如此吧,章先生,政事堂交给先生,朕很放心,新法仍要推行下去,这是大宋的国策,不可易也。」
章怀心头骤然一松,眼眶不知为何红了。
他知道,赵煦已原谅他了,这场风波终于过去。
「臣,定为官家,为大宋死而后已。」
赵煦笑道:「不必那幺严重,章先生也要保重身子,朕最近清闲得很,又久不出宫闱,朝中有什幺有趣的事儿,章先生不妨来朕这里,与朕多聊聊。」
章怀陡然又是一惊。
这是话里有话。
擅自拿问苏辙的事,官家终究还是记下了,这是官家含蓄地表达不满,并且警告他,以后大事小事,做之前最好让朕先知道,不可再先斩后奏了。
「是,臣明白了,日后若官家不嫌弃,臣会时常来觐见,与官家闲聊朝野之趣闻。」章怀万分乖巧地道。
赵煦满意地点头:「好,朕不耽误章先生处理朝政了,去吧。」
章怀起身行礼,告退,缓缓退出殿外。
冷冽的秋风吹过,章顿觉脊背发凉,这才发现自己后背的官服已湿了一片,被风一吹又干了。
轻拿轻放,从头到尾都没说过一句重话,但赵煦与章惊的这次聊天却意义非凡。
赵煦亲政后,他的锋芒再次高涨,而新任的宰相,也终于重视起了「君君臣臣」这四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