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阿攀尚且三岁不到,还没有大名,故称阿攀,还被宫妇牵在手中,
根本不懂事,夫妇两人看向长子,年仅九岁半的耶律洪基。
看着这个虎背熊腰的孩子,耶律宗真终于下定决心,泣声道:「我的儿啊,列祖列宗的基业,朕就托付在你的肩上了!」
耶律洪基懵懂地看着父亲,给出了一个意料之中的回应:「啊?」
萧挞里见状,默默叹了口气。
相比起耶律宗真整日在前朝操持国家大事,教导皇子的事情由她这位皇后监督,哪怕她不想言儿子的不是,但经过这些年的观察,耶律洪基恐怕没有那个心性,担得起这份复国的重担—·
「出发吧!越早越好!越快越好!」
可这已经是最后的办法,萧挞里牵起懵懂的小儿子,具体安排起来。
辽国这些年间,早有了西行的打算,由此也调查过,西边的黑衣汗国同样盛极而衰。
国内两大家族对时已久,彻底分裂,然后两败俱伤,大大小小的势力随之崛起,群雄厮杀,争斗不休。
毫无疑问,这样的局面,最是适合契丹人西去,鸠占鹊巢,重立大辽国统。
五百精骑整装待发。
这些大多是萧孝穆调教出来的亲卫或者亲卫子弟,萧挞里这些年间养着他个了,养兵千日用兵一时,此刻轻车简从,护送着耶律洪基兄弟出发。
区区五百人,只是第一批,恰恰是这个规模,才能谨守秘密,先将两位皇子送出去,等到镇守边地的萧孝友身边,才算稳妥。
且不说耶律宗真目送着儿子离去的背影,泪水滚滚而落,当耶律洪基昏昏沉沉地在马车上颠了一夜,第二日爬出车厢,看到外面一望无际的草原时,突然意识到了什幺:「孤不要离开皇宫,你们要送孤去哪里?」
马上有亲信将领上前解释,但耶律洪基什幺都不听,只是拼命哭闹。
眼见这位主子撒泼打滚,即便是这群斡鲁朵忠心耿耿,一时间也不禁皱起眉头,难免失望。
十岁依旧是孩子,可以无忧无虑,不通世事,但生活在皇室之中,这个年纪同样不小,不说镇定自若,少年老成,至少也不该是这等反应。
这样的主子,真能肩负起大辽的未来幺?
护卫们不知道,只能继续前行。
耶律洪基哭闹累了,终于消停下去,但随着赶路的颠簸,体会到远行的痛苦,养尊处优的他又继续吵着要回去,连带着小小的耶律阿也哭了整晚。
这或多或少影响了士气,几名亲信将领一商议,担心夜长梦多,干脆日夜兼程,且绕开人流通行的大道,循看小路朝看国境而去。
眼见即将抵达目的地,一支远行的车队,出现在视线尽头。
「?这里怎幺有商队?」
「货物马匹不多,人员孔武有力,不似是寻常商户——
「无论如何,既然碰到,就杀了吧,殿下的行踪万万不能暴露!」
亲信将领稍一议论,浮现出狞,大手一挥,派出上百骑兵,拔出武器,吆喝着冲锋上去。
在他们看来,哪怕对方有数百人,己方的精锐也足以全数屠戮。
然而目睹凶神恶煞的契丹人扑面而至,车队却毫无骚乱,不慌不忙地取出兵刃和弓弩。
尤其是为首的两男一女,从面容气质上颇为相似,显然是一家人,更是兴奋地从腰间拔出铁来,哈哈大笑,斗志昂扬地迎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