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世兄!」
双方见礼,道出来意。
「你们果然在查司马君实遇害的案子—————」冯京并不异,只是不解:「这与小甜水巷何干?」
公孙彬看了看狄知远和包默成,狄知远轻轻点了点头。
如果是个下人来此,毋须跟对方解释什幺,吩咐便是,但既然冯京亲至,有些话还是要说开的。
包默成沉声道:「我来吧!」
听着这位言简意炫地将如今的线索说明,又强调了纯粹的猜测,冯京目光闪烁,思索片刻,语气发生了变化:「竟有此事——·司马君实的性子·喷!倒也难说!」
公孙彬赶忙道:「怎幺讲?」
冯京迟疑了一下,低声道:「诸位当知,司马君实已近而立之年,尚未娶亲,是为爹娘守孝,然食色性也,久蓄心抑,恐情难自禁———唉!」
他没有说完,但言下之意,在场几人都清楚。
土人结婚的年纪,普遍比起百姓要迟,但一般来说,二十岁及冠后,就安排亲事了。
狄相公二十五岁成婚,已经是比较晚的了,司马光至今已经二十七岁,还未娶妻,基本上就是两种情况。
要幺家里实在贫困,经济条件不允许,要幺就是由于特殊的原因,比如一心修仙,大婚日逃跑,比如父母病故,婚事耽误。
司马光是后者,他是因为爹娘接连病逝,作为孝子整整守满了六年孝,才拖到这个年纪。
他当然不是没人要,以其大才子的名声,只要稍稍露出些风声,暂居京师的屋舍门槛,就能被媒人踩破了,档次还绝不是榜下捉婿可比,那种高官重臣家的娘子都愿意嫁给这幺一位前途无量的年轻进士。
但从未听说司马光有与哪家定亲的消息,原以为是一心科举,等到金榜题名,现在看来,或许是之前就没控制住。
如果守孝期间与女子私定终生,甚至珠胎暗结,那孝子之名就毁了,为了科举仕途,又不相认,结果被女子找上京师,在国子监内被迫相会-—
这名声就臭了啊!
眼见冯京表情古怪,浮想联翩,包默成皱了皱眉,强调道:「当世兄,此非真相,只是假设!」
冯京心头一凛,正色道:「请包小郎放心,在下岂是谤汕同窗之人,自不会多言!」
「在这里猜测,是找不出证据的,走,走,去小甜水巷!」
公孙彬摩拳擦掌,有些迫不及待了。
四人悄悄出了太学,这次没有骑马,而是冯京的书童雇了一辆马车,亲自当车夫,熟门熟路地朝着小甜水巷而去。
等到一股甜腻的香气,自窗边的缝隙飘了进来,四人都知道,到地方了。
冯京考虑周详,低声道:「三位要不要在此等候,我下去询问一番?」
「怎能让当世兄独自出面呢?」
狄知远道:「同窗新丧,我们确实不方便在此地露面,烦请贵书童出面,将那店铺的伙计唤过来。」
冯京点了点头,暗赞对方稳重,不似其他年轻小郎,见到教坊司都挪不开眼晴,当然也可能是年纪还小,尚未开窍。
无论如何,他打开车门,对着自己的书童仔细吩咐了几句,默默等待起来。
很快随着脚步声的接近,书童带着一个伙计走到了马车边上,轻轻敲了敲门:「公子!」
冯京打开一侧的窗户,露出面容,看了出去。
「呦!」
伙计一见到冯京的俊脸,就露出发自内心的笑容:「真是冯公子!小的有失远迎!有失远迎!」
冯京摆了摆手,直接问道:「我有一同窗好友,姓司马,是不是在你们铺子订了一批饰物?」
他问话之际,公孙彬和包默成的视线从两侧望出,落在对方脸上,观察其神色。
司马光之死,在太学和国子监是大事,日后也必然传入这些烟花柳巷之地,
作为茶余饭后的谈资,但现在一天还没到的功夫,消息不一定传得这幺快,这个伙计或许还不知道发生了什幺。
「司马秀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