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娥立刻感受到异状,淡淡地道:「怎的?舍不得?」
女官低声道:「自从点了这些檀香,圣人夜间安眠,白日里也有精神,奴等看了都心中欢喜,
确实——.确实不舍!」
刘娥沉默少许,摆了摆手:「也罢!撤一半吧!」
做一个噩梦就把能助她安眠的燃香都换了,确实有些小题大做,况且夜间如果不能休息好,白天如何再与年轻的官家相争,继续维持执政太后对于朝堂的统治?
只不过刚刚那个梦—
莫名地令她有些不安!
以致于醒来后,闻着这些香气,也不舒服了!
「将任守忠唤来!」
两刻钟不到的时间,入内内侍省都知任守忠就匆匆而入,深夜时分居然还是穿戴整齐,跪倒在地,垂首领命:「圣人!」
刘娥看着这个宫内的老人,难得地露出一丝温和:「稷臣,你辛劳了,夜里还守着!」
任守忠身躯一颤,瘦长的脸上满是惭愧:「圣人这话,就是折煞老奴了,老奴守个夜又算什幺,便是日日夜夜为圣人祈福,也是甘之如始啊!」
刘娥眼神淡漠下去:「你一片忠心,老身知晓。」
任守忠心头一沉,马上知道自己演过了,这位太后是当真难伺候,别的人越老越是怀念温情,
这位老了老了脑子依旧半点不糊涂。
所幸半夜相招,必有要事,刘娥略微敲打了一下这个内宦后,转而聊起了宗室:「前些日子北宅不宁,近来可好些了?」
任守忠马上道:「三节度家中祸事未平,两位小郎的身体已然康健,如今正在由法显道人开坛,驱除邪氛——」
三节度就是赵允让,任守忠将他家中情形道明,详细程度对比之前皇城司的报告,有过之而无不及。
刘娥聆听着,突然道:「那位法显道人,真是希夷先生的传人幺?」
「圣人怒罪,此事老奴尚未查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