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执中唔了一声,被袅袅婷婷的爱妾拉着,直接进了张氏的林栖阁,迎面就见前唐诗人张九龄《感遇》悬于堂中,「谁知林栖者,闻风坐相悦。草木有本心,何求美人折」,而一个购学步的孩童,正在这篇佳作下转悠着,他紧皱的眉头终于舒展开来,露出几分笑颜。
陈执中的正妻谢氏生了两个女儿,另外纳的两个妾室生的也是女儿,年过四十依旧没有子嗣,
不知去大相国寺祈了多少次愿,拜了多少尊菩萨,终于在去年,张氏为他生了一个宝贝儿子。
如此还有什幺嫡庶之分,这可是他陈家的独苗苗!
眼见主君欢喜,张氏嘴角又露出一丝得意,赶忙趁热打铁:「相公,寇公的病———」
陈执中道:「你探得的消息是对的,寇指望不上了,他家的那个老妇也准备带着子孙回乡,
避得倒快!」
张氏眼波流转:「那—————姐姐可曾劝住?」」
陈执中哼了一声:「她只会吃斋念佛,家中操持都远不如你,在外还能说得动谁?」
张氏满意了,她听说寇的老母亲是个趋吉避凶的,早就准备带着子孙避开这是非之地,才提议让谢氏去劝说,果然无功而返,轻轻叹了口气:「主君切莫这般说姐姐,她还是很用心的!」
「休提那无用的妇人!」
陈执中烦躁地摆了摆手,倒是看向自己的爱妾:「你从哪得来的消息,连寇家内宅的事情,都打听得清清楚楚?」
张氏笑着道:「妾身哪有这本事,还不是那些市井之徒,慕相公的威名,前来府邸投靠?都是下人问的话,妾身想着为相公分忧,才特意记下呢!」
陈执中满意了:「你真是一把操持内务的好手,自打你接手府中的事情,家里不仅宽裕了许多,还有了这些好处,明日薛府之宴,我也带你去赴宴如何?」
「当真?」
张氏大喜过望,扑到陈执中怀里:「相公对妾身真好!」
陈执中拥着她,却又叮嘱道:「你毕竟是妾室,到了薛府后,还是要谨慎些的,别往那些古板的诰命老妇面前凑,知道了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