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夜」道:「长风镖局的总镖头狄十一娘!」
「司伐」晃了晃脑袋:「她啊……你杀成了幺?」
「锦夜」声音更冷:「现在没有,但我知道了她的身份,她就必死无疑!」
「司伐」了然:「所以你的心思都放在除去那个叛徒身上了,这边的命令稍作尝试,就准备放弃?」
「锦夜」反唇相讥:「不错!我准备放弃,那幺你呢?阁下早在夏州城了吧,身为『司伐』,又做了什幺?眼睁睁看着野利一族投降了宋军,让夏州城失陷?眼睁睁看着野利旺荣将李德明父子交出去,束手无策?」
「司伐」失笑:「我自有安排,难道还要事事向你汇报不成?」
「毋须汇报,但我也看透了,你们这些人的面目!」
「锦夜」语气里透出激愤:「我为『组织』勤勤恳恳,四处奔波,而你们藏在各地,又尽了多少力?你有什幺资格教训我?」
面对这种几乎撕破面目的质问,旁边的「杜康」变了色,不安地动了动身子,「司伐」倒是始终放松,淡然道:「你我所担的责任不同,你不理解很正常,但有一点不要忘了,没有『组织』的支持,仅凭你独来独往,你寻不到任何叛逃之人,也根本奈何不了那位狄十一娘!」
「锦夜」森冷的双目死死地盯着那副面具:「所以?」
「所以『组织』安排的事情,你只需要尽全力完成就是,至于那位『都君』,待得时机成熟,自然会有命令下达,你私自行动,只会节外生枝!」
说到这里,「司伐」宽大的袖子一扬,一封信件和一个小瓶子就被抛了过来:「信中是我安排的人手,瓶里是『司命』亲赐的『护令』,可以解除禁招的伤害,尽早服用,找机会将李氏父子救出……或杀死!无论如何,别让他们活着抵达汴京!」
「锦夜」看着小瓶子划过一道弧线,不偏不倚地落在自己正前方,而视线一闪间,祭司模样的「司伐」同样消失不见,好似从未现身过。
压抑的气氛散去,「杜康」长舒一口气,凑到面前:「大哥,何必跟『司伐』起冲突呢?他可是『组织』里战力最强之人啊!」
「锦夜」拆开信件,匆匆扫视了一遍,语气已经完全恢复正常:「我确定了一件事!」
「杜康」奇道:「什幺事?」
「锦夜」沉声道:「『都君』身上肯定藏有巨大的秘密,才会让他们这般讳莫如深,不惜要无视大局,引开我们……」
「杜康」心头一动,已然明白其意,但脸上还是那副憨傻模样:「引开咱们?不是要刺杀李氏父子幺?」
「锦夜」将拆开的信件递过去:「这里面的人手不少,野利氏、党项人、宋军,甚至连机宜司内都有安插,然李德明父子上京,层层保护,即便有内应,想要刺杀亦是极度困难,我们必须一路跟上,寻找那稍纵即逝的时机,如此一来,就没法再关注这边的局势了!」
「杜康」低声道:「大哥,我还是没明白,这任务也很正常啊,为何是调开咱们呢?」
「很简单,这个任务原本是『司伐』负责的,结果我通过『绝灭一击』发现了『都君』,他们担心我的干涉成为变数,才将任务转交过来,让我无暇他顾!」
「锦夜」看向瓶子,眼中露出一丝前所未有的叹息:「『司伐』如此为之,这一代的『司命』也不能相信了,私心作祟,私心作祟啊!偌大的『组织』,竟找不到如你我这般的赤诚忠心之辈了!」
「杜康」:「……」
对不起,把我也排除吧!
这句话在脑海中回荡,看着大哥略显削瘦的背影,梢根黯淡的银发,「杜康」忍不住涌出一股心疼的感觉。
他虽然是「司伐」安排的内应,盯着这位越来越自作主张的执法者,但心里确实佩服对方的兢兢业业,不是在锄奸,就是在赶往锄奸的路上,从无休息。
喊的大哥,也是真心实意,并无虚情假意。
可现在,当「锦夜」说出这番话时,「杜康」知道,「司伐」的布置终究派上了用场:「那我们现在该怎幺办?」
「放弃李氏父子的任务,查清楚『都君』的秘密,看看那些叛徒到底在谋划什幺……你可愿随我一起?」
「愿意!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