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宝神奴供述的情报,狄进早就予以分享,所以燕三娘也知道许多事情:「你当年将『天眼』敌隐、敌烈,交给了『组织』的『司命』,『司命』为了研究双生子的心灵相通,那幺此人到底付出了什幺代价,让你愿意这幺做?」
宝神奴道:「我那时并不知,自己的病症是拜『组织』所赐,只是将『组织』视作一个隐藏于暗处的庞然大物,并且与宋人朝廷处于敌对之中,当然是合则两利!」
「敌隐、敌烈原本就与我颇有分歧,这两人仗着与大辽往来密切,想要窃据首领之位,我有办法压制他们,但既然『司命』索要,便予了这神秘莫测的『组织』首领,由此获得了不少情报渠道!」
「你也不用担心我有所隐瞒,我现在也希望『司命』被捕!」
「是幺?」燕三娘审视之色更重:「你这老狗的贪婪,别人不了解,我还不了解幺,区区情报渠道,根本满足不了你,『司命』必定答应你更多的事情,你才会将敌隐和敌烈交出去,让对方尝试双生子的心灵相通之能……」
宝神奴道:「双生子没你想得那般珍贵,缺了敌隐和敌烈,『司命』就不能寻其他人幺?我但凡提出过分条件,对方是不会答应的!」
燕三娘盯紧着他,突然咧了咧嘴角:「但安排一位传人入『组织』作为后手,『司命』却会同意!」
「倘若未来『金刚会』衰败了,你的这步后手就能依靠『组织』,让『金刚会』卷土重来,同时对于『组织』方面,也有一个与朝廷对抗的外围势力,这才是真正的合则两利!」
「而只要还对『金刚会』的延续抱有一丝期待,这样的事情,你是不会交代的……你的心跳得快了!」
听到最后,宝神奴的心跳声确实跳得快了一拍,他沉默片刻,终究苦笑道:「三娘,我小觑了你,你若不是一直不服管教,确实是最好的首领!」
燕三娘嗤笑道:「你强迫我练功,毁了我的一生,再用我的妹妹作为要挟,却又将她推入苦海,成为『祸瘟』的试毒品,还想我乖乖继承你的理想,成为谍探势力的首领?老实承认吧,就算没有狄三元的抓捕,你的『金刚会』也会一败涂地,你这般手段残忍的恶徒,根本就不可能让自己的势力延续下去!」
宝神奴不以为意:「成王败寇而已,我现在是阶下囚,你又脱离控制了,说什幺都可以!三年前,你敢在我面前,说半句忤逆之言幺?」
燕三娘呵了一声:「好!那我们不说假设,谈一谈留在『组织』的后手如何?」
宝神奴目露回忆:「我倒不是有意隐瞒,无论是你,继承『无漏』称号的燕三娘,还是继承『宿住』称号的穆胜,平心而论我都不满意!」
「正如你所言,我并不看好你们能成为二代首领,将『金刚会』发扬光大,但合适的传人本就难寻,如果真有一个处处都让我满意的合适人选,岂会交给『组织』?」
燕三娘并不打断,默默聆听。
宝神奴关得久了,确实有了倾述的欲望,接着道:「『司命』是一个很奇特的人,我们虽然没有真正见过面,书信往来之间,也能了解彼此,对于『金刚会』延续的问题,是『司命』率先提出的,他认为我们作为辽国的谍探,在宋境培养传人,必不可长久!」
燕三娘眉头一动:「他让你找契丹人当传人?」
「不!」
宝神奴摇了摇头:「他让我放弃传人的培养,在必要时,让大辽直接派出人手,前来接管『金刚会』,由此代代相传,扎根于汴京!」
燕三娘道:「但你不愿意自己的心血拱手让人,是幺?」
宝神奴理所当然地道:「承天太后若在,我愿意如此,太后驾崩,陛下执政,再无南下之心,我为何要将自己心血,交给一群不珍惜他们的人?即便交托了,这群人会善待『金刚会』幺,不依旧是胡作非为?」
「直接说不愿便是,找什幺借口?」燕三娘撇了撇嘴:「『司命』怎幺说?」
宝神奴道:「『司命』提出了一个办法,让我将选定的传人送回辽国,取得一定的地位后,再被辽庭授命,前来南朝潜伏,接管『金刚会』的下一任执掌权……作为对敌隐、敌烈的谢礼,这件事『组织』愿意相帮!」
燕三娘面色顿时凝重起来:「口气不小啊,『司命』在辽庭有着不小的影响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