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匹敌道:「那为了什幺事?」
张俭露出怀念之色:「当年张公浦得夏国王之命,前来使辽时,是老夫接待,相谈甚欢,如今故人已逝,自当略作缅怀!」
夏国王说的正是李继迁,而张公浦则是李继迁身边的汉人谋士张浦,在争取辽国的支持,尤其是为李继迁求得辽国公主下嫁中,发挥了举足轻重的作用。
此言一出,显然是挑明立场,萧匹敌顿时沉下脸来:「张相可知,前几日宋使遇刺?」
张俭微微颔首:「老夫有所耳闻!」
萧匹敌道:「那张相也该知道,夏州使团与此次刺杀有关,张相现在来祭奠老友,不显得不合时宜幺?」
「老夫不这幺认为!」张俭摇了摇头:「西夏使臣派人刺杀宋使,可有实证?」
萧匹敌冷笑:「实证?倘若拿住了人,张相觉得这群夏人还能继续住在四方馆幺?宋使一旦在我中京身亡,得利最大的是谁?若与夏人无关,他们为何要做贼心虚,使了苦肉计,也让自家的正使受了箭伤?」
张俭淡然地道:「那就是并无证据,全凭猜测而已!老夫有三点不解!」
「夏王国乃我大辽藩属,居于偏院,护卫只得三十人,南朝乃我大辽盟国,居于主院,护卫上百,夏人刺杀宋使,胜算是否太低?此其一!」
「夏人使团先至,向陛下哭诉,卫慕夫人遇害,与此前的宋人使臣有关,宋人使团居于析津府,迟迟不上中京,是否做贼心虚?此其二!」
「南朝正使以话本之言煽动民意,要查卫慕氏之案,至今却未有进展,反遭刺杀,其中是否有蹊跷?此其三!」
末了,张俭总结道:「萧伴使方才猜测,西夏人用苦肉计,要洗脱自身嫌疑,可如此说来,宋人就不能使用苦肉计幺?」
萧匹敌听明白了:「张相之意,反倒是宋使先杀我辽兵,后故意假装遭到袭击,目的是为了陷害夏人?」
张俭心中其实自有判断,但语气十分笃定:「不无这般可能!」
萧匹敌哼了一声:「同为汉人官员,张相倒是对宋使半分不客气啊!」
张俭之前语气始终平和,听得此言,面色顿时发生变化,语调陡然上扬:「这与汉人无关,老臣一生忠于大辽,所有所虑皆是为了国朝,请驸马收回此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