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濬面容立变:「在外的柴氏子弟……无忧洞内的盗首?是他派人盗走了丹书铁券?」
「两个多月前,丹书铁券就失窃了,按照时间来看,倒不像是盗首!」
狄进摇了摇头:「否则的话,盗首取了丹书铁券,会有别的图谋,不至于近来和我们纠缠渤海密藏的事情!」
雷濬更加警惕:「那就是撤离京师后的『金刚会』?时日倒也对得上!」
狄进道:「就目前看来,这群贼子嫌疑最大!」
「照这幺说的话……」雷濬嘶声道:「宝神奴还不是妖言惑众?」
狄进心里清楚,根据目前的种种线索来看,盗首的身世十之八九还真与柴氏后人有关,当然是嫡系还是旁支说不准,不过至少有个名头,对于某些野心之辈来说,就难免产生某些念想……
当然,这种念想是很愚蠢的奢望。
哪怕渤海亡国一百多年,后周亡七十余载,相比起来,柴荣的亲儿子都还活着,但只要有些眼光的都清楚,渤海复国还有那幺一点点可能性,历史上中原周边的小国亡了又复,复了又亡的例子有不少,断断续续能延续几百年,而后周是真的绝无可能了!
不过真要如此,造成的风波也是巨大,那是朝野上下不愿看到的,却是敌人乐于见得的。
所以狄进直接点明:「此案既然有可能牵扯到无忧洞盗首,宝神奴又早知其身份,那就与『金刚会』脱不开干系!」
「这个谍探组织现在已是穷途末路,他们的所作所为,从最初的刺探情报,到了如今的唯恐天下不乱,朝廷必须早做防范!」
「你回去和刘提举、大提点商议好这件事,速速出具案卷文书,禀明上去,宁可是虚惊一场,也万万不能掉以轻心!」
雷濬肃然领命:「是!」
……
「喻家人藏在陈留县,还是延津娄氏的产业?」
「延津娄家,全族流放,就在眼前了!」
无忧洞内,盗首看着三弟子疏影和四弟子玲珑传来的消息,满意地点了点头。
既然要救人,部分情报肯定共享,盗首也清楚了,「金刚会」主要成员撤离京师后,「首领」宝神奴留下,这位恰恰是残疾,需要喻家匠人的假肢为其提供帮助,那幺理论上喻家人就不会离得太远,即便不在京畿之地,也会在附近州县,快马往来不足两日,才能及时维修出问题的假肢。
而她的两位弟子带着盗门精锐,一路循着蛛丝马迹追查,在京畿的陈留县就找到了端倪,正藏在一处半废弃的庄园内,看似无主,实则是延津娄氏置办的产业。
延津娄氏,「七爷」娄彦先的出身家族,从与乞儿帮扯上关系的那一刻开始,就保不住祖上的基业了,区别是悄无声息地衰败,还是全族获罪的流放。
娄彦先原本咬死不说,娄家又竭尽全力地疏通,既无实证,开封府衙也没有发难,若是及时变卖田地资产,搬去他处,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但娄氏拖拖拉拉,舍不得离去,或者说仍抱有一丝侥幸,那就是自取灭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