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茂才眼中有着得意,自信满满地道:「正是!我已经仔细筛选过,就这三人近来夜间总是独行,没有旁人作证,我又让他们砸毁弥勒佛像,自证清白,结果都是战战兢兢,不愿动手……弥勒教徒必然藏于其中,甚至三人都是!」
狄进道:「伱们可有话说?」
三个州衙仆役中的两位已是吓得面色惨白,瑟瑟发抖,右侧一人则叫囔起来:「俺只是刚来州衙,没有相熟之人,夜间才一人进出,却也不敢乱跑,实在冤枉!」
狄进看向这个赤裸着上半身,确实孔武有力的仆役:「你又为何不敢冒犯弥勒佛像?」
仆役凄声道:「那是佛像,俺若是砸了,怕遭报应……现在俺敢砸了,官人又不让了!」
狄进微微颔首,继续问道:「你叫什幺?又是如何来州衙当差的?」
仆役道:「俺叫谭大柱,瑕丘当地人,摊派了人力,才来当差,俺从来没有信过弥勒!」
「住嘴!」
郑茂才觉得十分吵闹,断然呵斥:「狄同判,不必听这些刁民喊冤,他们一贯是这般嘴硬,不受刑是万万不会交代的!」
杨泌昌道:「弥勒教徒自知大罪,确实要矢口否认,既然此人身上有种种嫌疑,不受刑恐怕也难以服众,不知狄同判意下如何?」
狄进不理会两人,依旧看向仆役:「谭大柱,你说你刚入府衙,甚至没有相熟之人,那幺知州所住的内院,允许你进出幺?」
仆役连连摇头:「当然不允许!俺只在后院活动,根本没去过内院,路都不认得!」
狄进吩咐:「去内院唤十个仆婢过来,证实一下,谭大柱是否接近过内院?」
郑茂才已经意识到不对,脸色难看起来,却也只能眼睁睁看着内院的仆婢来此应答,都纷纷摇头,表示根本没有在内院见过此人。
「弥勒教祭器所藏的马车,要送入内院,接应的人手自然得平日里就进出内院,如此才显得自然,但现在这个人甚至都没有去过知州所居住的地方,只是有一把力气,就沦为最大的嫌疑犯,要受大刑……」
狄进视线转了回来,一贯平和的眉宇间现出严厉,语气变得无比肃然:「郑节推,你十几年的刑名,就是这样糊涂断案的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