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他下意识的想掐大腿而已。
「哎呦。」秋生眼眶泛红，「师父，腿腿腿，我的腿啊。」
「啊？」
九叔松开手，轻咳一声：「功夫练得不够，腿绵软无力，等会儿多加一个时辰的马步。」
「啊——？！」
秋生心思灵敏，察觉出了九叔似乎有点不太爽，他知道自己师父小心眼，但绝对不可能是因为谭文杰被封判官。
小心眼记仇，但从不会嫉妒。
所以只有一种可能。
刚才两人通话时，杰哥肯定一直叫师侄，说不定还叫的是阿娇师侄。
越想越有可能。
感觉已经破案的秋生问道：「师父，杰哥被封判官，为什幺要买冥纸？」
「人事。」
「啊？阴间全都是鬼啊。」
「鬼也讲人事，有钱走遍天下，无钱寸步难行。」九叔对着搬了桌子，准备好笔墨纸砚的文才点头。
文才鲁钝一些，也喜欢偷懒，但把他和秋生放在一起时，就会显得很勤快，因为秋生脑子更活，更懂偷懒。
「秋生，磨墨。」
「哦，师父你继续说。」秋生还不忘打听。
一旁的文才也凑过来。
「阴间办事也要讲钱。」九叔说道，「不然我们每年中元节烧那幺多钱做什幺？」
「每年烧那幺多钱，在下面冥纸岂不是和厕纸一样，根本不值钱。」
「所以面额越来越大，今年要涨到十万两了。」
秋生弯腰，小声提议：「师父，要不要宰杰哥一顿，他那幺有钱，我们每一张冥纸赚他100大洋。」
九叔双眼猛然瞪大，咳嗽道：「咳咳，多少？」
「是不是不够，那就500大洋。」秋生竖起右手五根指头。
「他是有钱，不是傻子。」九叔瞪了自己贪得无厌徒弟一眼，才说道，「一次多收50大洋就够了。」
「师父，我们有没有？」文才小声问道。
「你们当然有，还不快过来帮忙。」
到第二天中午，点灯熬油的师徒三人终于赶工把冥纸写完。
有谭家商号的商人赶来取冥纸，并留下一个装满了钱的小盒子。
「师父。」秋生搓手，等着分钱。
昨天为了这笔大单子，他都没回家睡觉。
九叔拿出四块大洋。
「每人两块。」
虽然比预想中的少太多，但两人还是兴奋道：「谢谢师父！」
「嗯，钱我帮你们收着，等以后帮你们娶媳妇用。」
「啊？」X2
「啊什幺啊，今天还答应帮任老爷新铺子看风水，收拾收拾，走了。」
「师父，我们昨晚都没怎幺睡觉，不如师父你自己去吧。」秋生抱怨，文才跟着点头。
忙了一晚上，什幺都没得到，他毫无干劲。
九叔扫了一眼两人，说道：「任老爷好像说要请客喝外国茶。」
「我听说咖啡很提神。」秋生立即说道，「怎幺能让师父辛苦，我必须陪着！」
文才：「俺也一样。」
……
几日之后，初七。
谭文杰早有准备，所以这一晚他自己入睡。
到三更天时，风中传来一阵阵呼喊。
「谭文杰，谭文杰~」
阴风从窗户缝隙中挤进来，钻入谭文杰耳朵里。
谭文杰睁开双眼，迷迷糊糊起身。
但他很快清醒。
自己并非真的睡醒，而是处于「阴神出巡」的元神出窍状态。
「谭上仙可在？」声音仍在呼喊。
谭文杰穿门出去，便看见站在院子外的黑白无常。
「原来是两位阴差。」谭文杰笑着打招呼。
「今天我们奉阎罗王的命令前来。」黑无常说道。
接着白无常说话：「谭文杰拯救六道有功，特封为阴司判官，可驱鬼吏，赏善罚恶。」
【你获得新的称号「判官」】
判官（0/100）：驱鬼灭魔，赏善罚恶，可辨邪恶忠奸，能看前世今生。
谭文杰问道：「可需要到阴司报导？」
他肉身成仙封神，不管上天还是入地，肯定不需要褪去身体。
但他不是能上班的那种人。
「自然不用。」白无常吐着长舌，笑着说道，「谭判可自由行使判官之权，既如此我们也该告辞了。」
「且慢，辛苦两位阴差专程过来一趟。」谭文杰说道，「我已经让人准备好了酒肉，元宝香烛，大家边吃边聊。」
「这个……」黑白无常对视一眼。
但想到眼前的上仙不凡，赏脸吃个酒是应该的。
谭文杰领着两鬼到早就准备好的房间落座。
阴鬼爱吃鸡蛋、喜欢喝酒，他对症下药，甚至还专程找九叔买了一批冥纸。
作为刚上岗的判官，谭文杰想要生活的滋润肯定要请教老员工，学习一些经验。
能花出去的才叫钱，花不出只是破铜烂铁。
和黑白无常一起入席。
见无人倒酒，谭文杰将红白双尸唤出来。
一穿红衣一穿白衣，模样和普通女人没有任何区别，用来当侍女刚好。
席间，谭文杰问了不少问题，但也以天南海北吹嘘为主。
这一餐吃的主宾尽欢。
等鸡叫时，黑白无常才记起来，连忙起身告辞。
谭文杰转身回到房间，躺进自己身体内。
下一刻，床上的谭文杰眨了眨眼，坐起身。
他选择将「判官」称号装上，走出房间就见一个丫鬟走来，应该是来打扫卫生，帮他收拾床铺的。
「老爷。」丫鬟立即打招呼。
谭文杰对她有印象，是谭府里最早的一批丫鬟，很老实。
他视线停留在对方脑袋上，有文字跳出。
【前一世作威作福，此一世终生为奴为婢】
很简略。
「老爷？」丫鬟疑惑。
「进去收拾吧。」
「是。」
谭文杰摇摇头。
前世作恶，今世受苦，看似正确却又让人觉得别扭，应该现世报才对。
但一个作威作福又不至于打下十八层地狱，所以这辈子就变成了谨小慎微的丫鬟。
溜达到后厨时谭文杰看到了几个有意思的。
有人上辈子是好人，这辈子注定安享晚年，有儿女孝顺。
还有人上辈子欠债，这辈子儿子是来讨债的。
他一问才知道，他们都没有结婚娶老婆。
世界运转需要规则，一切都有「命中注定」，看着有意思，但谭文杰又迫切希望跳出命中注定，真正超脱世外。
实力越强，越感觉自己弱小。
他目光忽然转移到笼子里一只鹅身上。
【三世作恶，罪孽深重】
「老爷，我们今天晚餐有一道烧鹅。」阿斌说着打开笼子，准备将鹅抓出来，却没想到被鹅啄了手臂。
「嗷——」阿斌痛到大叫。
「果然够凶的。」谭文杰说道，「今天中午就炖了它，记住别偷吃，这只鹅煞气很重，你们吃了会倒霉。」
道行不高，吃了是自找麻烦。
当谭文杰离开以后，几人面面相觑。
本来后厨也没当回事，可是当中午鹅出锅时，有人忍不住还是偷吃了一块肉。
没吃出什幺不对的地方，只觉得老爷在大惊小怪。
中午饭桌上，谭文杰没让别人碰鹅，自己一人独享。
夫人小姐们不馋肉，专挑精致爽口的小菜吃，除了练武的凝霜其他人根本不想碰肉。
恰好桌上的肉很多，没人和他抢鹅肉吃。
谭文杰吃完鹅后，发现功德竟加了1点。
道行高的人吃了凶恶的牲畜，竟然也有度化的作用。
「赏善，罚恶，度化。」谭文杰觉得自己有一点懂了。
判官，确实不简单。
饭后掐指算了算时辰，他打算将白蛇和青蛇的元丹炼药吞服，蚊子再小也是肉，数千年的法力生吞都能提升一两千的法力，他炼丹后再吃效果说不定还能更好一些。
他正准备去法术山上闭关几天，却见府里忙活起来。
「老爷，不好了，后厨有人上吐下泻。」管家跑来，呼呼喘着粗气满头大汗道，「可能是痢疾。」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