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IF线 谢怜不一样的穿越
「师父,我们下山已经三年了。下山时,你说要带我寻访高人,见见世面,
可如今已过了三年,高人是一个也没见到,早知如此,还不如回山上修行,来的快活。」
迢迢山道上,一穿着青色道袍的女子鼓着腮帮子抱怨。
这女子生的十五六岁,衣着朴素,道袍上还沾着不少灰尘,显得风尘仆仆,
本该扎的整齐的发丝,如今也只是一根简陋的枣木发簪插着,显得有些松动。
但饶是如此,仍然难掩其清丽脱俗的外表,小脸粉雕玉琢,双眸灵动有神,
只是如今小嘴却着如壶嘴,显然是在闹着小脾气。
而在他前面慢悠悠行着的「师父」,也是一袭道袍打扮,看着四十岁左右,
丝毫也谈不上仙风道骨,反而透着几分慵懒。
道人眼里闪过一丝笑意,说道。
「你这丫头,真是没点耐心,修行一道,动辄数百个春秋,现如今不过三年,弹指匆匆,你这就不耐了?回山啊,你是别想了,为师非要磨一磨你这性子不可。」
此话一出,小道姑自是更加不满,腮帮子更鼓了,以此来表达自己的不满。
道人见此,表面莞尔,但内心却是透着几分无奈。
此次他还真没有折腾自己这爱徒的意思,带她下山,本意真就是拜访一下自已的几位道友,顺便带徒弟见见世面。
可不巧,到了地方才发现,相熟的几位道友竟是都不在洞府之中,有的外出采药,有的外出论道,也有的出去寻找机缘。
修行之道,茫茫不可测。
外出一趟,兴许就是十几个寒暑。
可若是就这幺的回山去,又不是他鲁同甫的风格,尤其是这丫头,本就是刁蛮的性子,蹉跎三年,一无所获,定是要在他耳边叨念数月不止。
于是,也只能领着徒几漫无目的的自这世间行走,寄望着寻着些山野遗贤,
也算是高以慰藉了。
只是这天地之大,高人怎是好寻的?
饶是他挑着那些俊秀山水刻意寻找,至今仍然一无所获。
正在惆怅之时,忽然之间听到林间深处传来阵阵歌声。
「师父———」
小道姑竖起耳朵。
「静听。」
鲁同甫做了个禁声的动作,神色认真了起来。
就听得,阵阵歌声自林间传出。
「观棋柯烂,伐木丁丁,云边谷口徐行,卖薪沽酒,狂笑自陶情。苍秋高,对月枕松根,一觉天明。认旧林,登崖过岭,持斧断枯藤。"
「收来成一担,行歌市上,易米三升。更无些子争竞,时价平平,不会机谋巧算,没荣辱,恬淡延生。相逢处,非仙即道,静坐讲黄庭。」
歌声并不优雅,反而粗犷,调子更是典型的山间野调,可是这歌词-这歌词极有韵味,细细咀嚼,恬淡而不寡淡,反而透着几分感悟,几分心境。
「哈!小杏儿,高人这不就来了吗?」
鲁同甫大笑,领着徒儿直接钻入山林。
慵懒之态一扫而空,脚下生风,几个步伐之间,竟然已经没入深处。
片刻之后,就到了一个樵夫跟前。
三人对视,都有些惊讶。
樵夫惊讶于自己刚刚砍柴结束,准备挑着担子回家,结果一擡头的工夫,眼前居然出现两个大活人。
而鲁同甫的惊讶,则是来自于樵夫的身份,这歌词豁达恬淡,意境十足,吟唱者怎会是一樵夫?
但他并没有因此而轻视,许多高人都有怪脾气以及怪癖,此人虽然表面看着只是平平无奇一樵夫,但这可能只是表面,于是他态度温和,拱了拱手,笑道。
「贫道师徒二人过路于此,惊扰了这位女先生,不到之处,还望包涵。」
樵夫连忙放下干柴,摆手说道。
「我不过是一砍柴樵夫,目不识丁,更无显赫家世,哪里当得上女先生称呼?道长不必如此客气。"
鲁同甫一惬,问道。
「目不识丁之人,怎会唱出这等意境十足的歌谣?」
樵夫闻言,大笑道。
「道长误会了,此歌谣,非我所创,而是三年前,这座烂桃山上,有一女先生迷路误入,我等樵夫见其孤独,询问之后,才知他在世上已无亲友,更是无处可去,于是便为他在山上修了几间茅舍,供他居住--谁料这位女先生当真是大才,不仅谈吐文雅,更是学识惊人,为了报答我等恩情,特意为我等子女开蒙启智,教导学问,更难得的是,这位女先生授课之时,全无普通私塾老学究那般之乎者也,枯燥乏味,反而妙趣横生,许多让人匪夷所思的故事,更是信手拈来寓教于乐,让人叹服。」
「我等农闲之时,偶尔也会前往旁听,虽是一知半解,但多多少少,也学了不少东西。」
「方才那首歌,便是女先生所作,本是一故事中所写,被我记下,偶尔唱起,倒也有几分闲趣。」
闻言,师徒二人皆是匪夷所思。
小香儿瞪着大眼睛问道。
「你方才说到子女皆可前往女先生处学文,是也不是?」
樵夫点头。
「如假包换。」
小杏儿摇头说道。
「可是这学问,怎会教授于女子?我这三年也走了不少城镇,只见男儿入学社,私塾读书,女子却只是在家学些女红,烹饪。那女先生如此做派,岂不是离经叛道?」
樵夫轻笑一声,说道。
「最开始时,我等也有此疑虑,询问女先生是否只让男儿来听课,但女先生驳斥道,谁说女子不如男?我等又问,若是外界儒者得知,定然会为女先生招来恶名,但女先生却笑答,他本就没什幺名声,更不在乎名声,学问是他的东西,
他愿意教给谁,谁又能说出个不是来?若是有人说,只当他是浮云罢了。」
「好一个只当他是浮云罢了!」鲁同甫赞叹。
他心中寻思,这个所谓的女先生,是不是修行者不好说,但有这等心胸,这等心境之人,也定然是一个不拘世俗礼法的饱学之士了。
修行之人也并不是只跟修行者来往,许多贤者,都和修行者为友,无关身份,只是志趣相投罢了。
樵夫所描述的女先生,就让鲁同甫产生了想要结交的念头。
于是问道:「这位女先生定是个了不得的人物,贫道生平好结交朋友,既然遇到,怎能不相识?还请阁下告知女先生居所,贫道当立刻前往拜会。」
听了这话,樵夫却是一叹,说道。
「不瞒道长,我等已经一年未曾见过女先生了。」
鲁同甫不解,连忙催问。
却未曾想到,听完后竟然心头火起。
只见他樵夫说道。
「一年前,烂桃山上忽然间生出了怪异,每每往半山腰去,总会有一阵恶风袭来,让人难以前进,若是硬着头皮上前,则是会被恶风卷起,一晃神的工夫,
竟然已经被卷到了山下-—--—-自那之后,我等想尽办法,却也上不得烂桃山半步。」
「女先生姓叶,名叫谢怜,患有眼疾,不能视物,平日里多靠我等送上食物接济。」
「如今一年过去,我等上不得山,谢姑娘只怕是———"
樵夫说到这里,不禁忧心如焚。
一个文弱书生,还是瞎子,孤身一人生活在山上,还能有活路吗?
每每想到此,便忍不住落泪。
谢姑娘,多好的人呐—————
「*!」
鲁同甫目毗欲裂,恨不得一口银牙咬碎,一腔怒意上涌。
樵夫不知详细,他还能不知道吗?
什幺恶风?
多半是妖物作崇!
这世间不乏有妖物害人之事发生,他游历红尘多年,早已见怪不怪。
平日里倒也谈不上嫉恶如仇,只是这妖物竟然害了这山上的大贤,断了他的交友之心,这让他怎能接受?
再者说,那谢姑娘,听樵夫所言,孤身一人居住在山上,与世隔绝,又是个盲人,绝对的人畜无害。
但就是这样一个人,也要被妖物所害吗?
「说不得,今日我罗浮山鲁同甫就要斩妖除魔,替天行道了!」
鲁同甫心中默念,牵着弟子的手,一阵清风拂过,却已经朝着烂桃山而去了。
刚到了半山腰,果然一阵恶风袭来,拦住了去路。
「雕虫小技!」
他冷哼一声,衣袖甩过,恶风自然散去。
于是露出前路景象。
鲁同甫定晴一看,露出难以置信之色。
「这怎幺可能?」
在鲁同甫的一贯认知里,妖物都是凶恶的,这种凶恶,不光体现在妖物本身,还包括他们居住的环境。
不说尸骨如山,血流成河的险恶,但也绝不该是眼前的这副模样。
他看到了什幺?
一眼望去,这烂桃山自半山腰开始一直往上,竟是密密麻麻的梯田,种满了各类粮食,长势极佳。
这梯田阡陌纵横,井然有序,明显是有人打理的。
再看看这山道,原本陡峭的山路,如今竟然被打磨的平坦许多,一条条青砖铺就,形成了一道山路。
无论用哪种角度去看,这里也绝对不像是什幺妖物盘踞之地。
难道是樵夫说谎?
鲁同甫摇了摇头,方才阻拦他前进的恶风分明是妖风,妖气浓郁的很。
这里一定有妖!
他心中好奇之意愈发浓郁,领着徒弟上前。
一路登山,所见所闻,着实大开眼界,山道两侧的梯田也就罢了,他甚至还看到了成片成片的果林。
有杏子,有苹果—————-当然,最多的乃是桃。
毕竟山名烂桃山,本来就以桃树众多而闻名。
烂桃山上过去只有桃树,而如今却多了这幺多其他果树,显然也是人为栽种的。
可是按照樵夫所言,烂桃山已经一年没有人上去过了,而且就算是有人上去,又从哪里弄来的这幺多果树呢?
这些果树明眼人都能看的出来,有些年头,绝不是刚刚栽种一年的能够长成的。
也就是说,只能是从其他地方移植过来。
可是这幺多的果树,要搬运到山上移植,谈何容易?谁又会做这幺无聊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