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大雨,又是大旱,搞得民不聊生。
「多半是龙孙了,船老大在兴化府,他那边距离岷江尚且有些距离,因此虽然也会有天时混乱的情况出现,但影响还不会太大,不像是这广宁府,恰恰在风暴中心。」
祝青青点了点头,认可了谢怜的猜测。
然后眨巴着大眼睛,想看看谢怜接下来会怎幺做。
按照她的想法,谢娘娘是个仁善的,搞不好杀个回马枪,狠狠的问罪龙孙。
但结果谢怜根本没有任何动静。
此事到目前为止,还只是猜测,谢怜不能凭着猜测就给人定罪。
其次,还是那句话,她谢怜又不是玉帝老子,哪有余地来管龙孙的事?
虽然说此事确实让她有些不喜,但终究还是没有发展到必须要做点什幺的时候。
龙孙毕竟是龙族,又执掌岷江水脉,虽然据说他背靠的那些真仙,以及龙族的龙君们似乎都不太在意他了,但据说只是据说,老龙君的遗泽应该还是有一些的,就算是不看在老龙君的面子上,这岷江一脉毕竟也是干系甚大,若是龙孙真有点什幺闪失,谢怜可不觉得龙族会袖手旁观。
所以说,谢怜虽然不喜,但并不会让情绪操纵大脑。
最坏的结果,不过也就是三百年后,龙孙退位,等新的龙族上位后,一切应该是会好起来的。
谢怜闭上眼睛,不再去想此事,而是开始研究脾脏洞天之中的半截大山。
此山已经完全炼化了,呈白、绿、碧、赤、黄五种颜色.
不需要拿出来,谢怜都能够随心所欲的拿捏它。
比如说让其缩小,让其放大,都能轻易办到。
还能让其变成其他样子。
就比如说现在,她心念一动,将其取出,呈现在手中的就是一块板砖的模样。
谢怜轻轻的掂量掂量,暗自盘算道。
「这座山本身就很不一般,太阳真火都不能将其融化,如今得了半成云气,又吸了脾脏洞天之中的紫气,现在已经称得上是法宝级数了,但相比于其他法宝,似乎少了些功能,看起来只能用来砸人的样子……」
没有正儿八经的把这块「板砖」丢出去,谢怜就很难揣测它的厉害。
但毕竟身为法宝的主人,多少还是有些自知的,虽然此物上面没有任何神禁,但就凭着其本身的质量和重量,就足以碾压一切了。
更别说,还吸纳了紫气和被太阳真火祭炼了一番。
「说起来,用来砸人的宝物在前世传说之中也是不少,最有名的莫过于番天印了。」
谢怜回忆了一下,这番天印似乎就是个板砖模样,乃是元始天尊座下十二金仙之首广成子大仙的得意法宝。
威力无穷,曾经大发神威。
想到前世种种,她嘴角一勾,心思微动,只见「板砖」下面,多了三个古朴厚重的大字。
正是:番天印。
也省的为其取名了,直接盗用此名就是。
反正自己现在都穿越了,即便是广成子大仙不满,也不可能来找她要版权费便是。
想到这,谢怜轻轻一笑。
一路顺江而下,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终于出了岷江地界,祝青青操纵着黑鱼,选了个方向行进。
没过多久,便说道。
「娘娘,枫桥渡到了。」
枫桥渡?
谢怜将番天印收回,想起来了这个地方。
船老大当初说起岷江之事,曾言有河神托梦。
那个托梦的河神,正是来自于枫桥渡。
谢怜目光一扫,果然就看到了岸边立着一座庙宇。
或许是将近傍晚的缘故,已经没有香客了,河神庙显得很是安静。
她和祝青青就此上岸,后者摸出来一枚丹药,塞到黑鱼口中,然后跟了上来。
等到了河神庙前,谢怜看到了一块立在庙门口的石碑,上面写满了文字。
目光下意识的看去,然后呆住。
「竟然又是一位忠义之士。」
谢怜读完石碑后发出感叹。
这块碑文上记载着河神的生平过往。
其名为霍平南,也是一位青史留名的人物,在他那个时代,外夷入侵,帝室衰弱,先后三人皇帝,或擒,或降,或死。
颜面丧尽,人心尽失,整个帝室随之南迁,放弃了大片土地。
而霍平南在帝室南迁十四年之后,于广宁府起义,获得广泛响应,从此之后,整顿武备,治理民生,与外夷几番交手,皆战而胜之,铸造了一支铁军。
霍平南从小受忠君教育,屡次击退外夷之后,派遣使者请帝室回归。
但帝室早已丧尽胆气,虽然仍然手握南方大片疆土,但却失去了北伐的信念,不仅没有回归的想法,反而担忧和霍家军扯上关系,而被外夷所记恨,于是公然斥责霍平南「无君无父」之举。
转眼已是七年,霍平南孤军奋战,终究不敌大势,最终被外夷八方围剿,驱赶到这枫桥渡之中。
仅剩八十余众,投江自刎。
又二十年,外夷彻底吃下北方大片疆土,再次整顿大军南下,南朝帝室望风而逃,仅仅三年时间,国土全境丧失。
之后,又过七十年,在外夷朝廷的压迫之下,天下义军四起,推翻了外夷,再造神州。
新朝建立之后,当地百姓感念霍平南的功绩,为其在此立碑立庙。
也不知道过了多少年,天地有感,将其从沉睡之中唤醒,真的赐予了河神之位,掌管枫桥渡四十里水域。
从这个方面来看,枫桥渡河神要比长兴县城隍和小宁县城隍要有名的多。
不仅这里立下了碑文,供后人感怀。
就连河神庙的墙壁上,也写满了祭文。
比如说这篇。
「将军出于草野之间,时有帝室失天下,外夷入侵,民间纷乱,遂有将军东征北讨,屡平暴乱,征战七年有余,奈时运有其穷极,孤军奋战,独木难支,遂有此败,非战之罪也,今神灵不昧,其鉴垂今,尚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