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乐师们演奏、吟唱的《烈烈大离》,虽算不上是现代的交响乐,但让任平生感受到前所未有的震撼。
他初听便仿若置身于残酷、血腥的战场,目睹大离将士不畏生死,奋勇厮杀。还有,每当优伶嘶吼的唱出「血不流干,死不休战!」「离有猛士,谁与争锋!」时,他都会忍不住地想要跟着一起嘶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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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这些常规反应,最让任平生有些感慨的是:日子真是好起来了,他瞎写、有些不押韵的歌词,被鬼斧神工的乐师演奏成激昂、热血澎湃的战歌,而且这首歌已经成为了离军的军歌,每逢大事,就会奏响。
感慨之余,任平生又十分汗颜,想把歌词改的更好、更完美,不然太对不起大离的将士了。
这个念头在任平生心里一闪而过,他看向一直立于右侧的乐府令。
乐府令是一个看上去三十出头的中年男子,留着山羊胡,所穿的官服、佩戴的官帽虽然一丝不苟、规规矩矩,但腰带上格外显眼的类似玉佩的挂饰,让同样搞艺术的任平生感受到同类的气息一这人内在必然是个放荡不羁、醉心乐章,疯狂又执的人。
事实上,任平生看得很准。乐府令名为高煜,标阳人氏,乃高渐离之后。
高氏在栋阳属寒门之列,任氏这样的老氏族对他们而言,是心神驰往的高山,巴不得能拜入门下。而老氏族看寒门,就跟看黔首没有区别,在老氏族的眼中,寒门较黔首,仅是祖上有一两个说的上名字的人。
寒门若想让氏族擡眸,就得有值得称道的技艺。
如,高氏因善乐,得以让氏族聘请他们教氏族子女雅乐。
高煜的父亲,前乐府令曾就受任毅之请,教任平生、任巧雅乐。高煜也因此和任平生、任巧结识。由于高煜年长任平生五岁,又痴心乐道,看不上三四岁就带自己妹妹去勾栏听曲的任平生,和任平生接触不多。
不过,高煜只是看不惯任平生的此类顽劣行径,对任平生没有恶感,更不在乎任平生是不是造反的臣。他此生只想创作出永垂不朽的乐章,故而对任平生让他接任父亲的乐府令一职,很是不满,认为任平生是在浪费他有限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