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父亲也一样,说是忠于皇帝、大离,实际上是孝顺爷爷,不愿意违背爷爷的遗训。他气我造反,也是气我害他违背爷爷遗训,害得任氏坐实造反世家的名头。
说来可笑,我造反时,一些南氏宗亲愤怒的是,我像历代先祖一样,扶持皇子为帝。
我在了解到这些时,才理解吕不韦为何会作《吕氏春秋》,鼓吹天下非一人之天下,乃天下人天下也。我造反前也这样做了,我在那边创办齐升学院,制定的教材里就有天下非一人之下,乃天下人天下的内容。
而我能创办齐升学院,能仅用十几年的时间,造反成功并在造反后,立即率军灭百越,扫匈奴,全都得以于我在大离的出身。我若不是太尉之子,只是苟活于田间的大离百姓。
我纵使有系统又如何?
大离的社会是死气沉沉的社会,用我们这边的话是封建时代,但从实际的角度来看,大离的社会模式是间里制式,上至皇帝,下至百姓全都被匡在一个地方。皇帝、世家还好点,至少出行自由。
百姓就难了,白天只能在田地里劳作,晚上只能待在家里。冬天不能劳作的时候,男的聚集起来去砍柴,以供取暖、做饭,女的全都汇聚在一起织布、做工。你想出去,去城里买点东西,得先申请,得到充许了才能去。
在这样的环境下,我要是出生于普通的农户家里,就算有系统,我光是出头就得花上十几年,更别说造反。」
安然有些感慨的说道:「按你这样说,的确。"
「所以,我说我命好,在现代生活无忧,二十来岁就有车有房,经济相对自由;在大离,我带着记忆降生,有系统,还出生于世家,是任氏第八代唯一的男丁,你想想我在那里过的得是什幺日子。
他们对我是真的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坏了。我四五岁闲着无聊,带巧几去勾栏听曲,他们知道后虽然生气,揍了我一顿,但后来巧儿的父亲,我叔父开了一家扶摇楼,供我带巧儿听曲。」
安然无语吐槽道:「你可真够荒唐的,还带巧儿去那种地方。」
「心底无私天地宽,我是将那里当成KTV,去听曲唱歌,又不是干什幺,我有什幺不敢的。」
任平生想起一个视频,一边看路一边打开手机相册,找到视频,点击播放,
递给安然。
「你看这个。」
安然接过一看,视频里任平生戴着假发髻,穿着华美汉服,坐在任巧的身边,两人笑容灿烂,一起唱着安然最喜欢的歌,《花自向阳开》。
「花自向阳开,我要往前走,吹最狂的风,喝最烈的酒,翻过这座山头,看日落看星斗安然顿时又有种她穿着汉服,梳着古式发髻,和任平生一起唱这歌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