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韵或如传闻那般喜欢武安君,但像高祖、文帝那样的人,又怎会受情感肘?
更何况,武安君已,任氏于南韵眼中必然和朝中其他大臣一样,只是一器物,
好用则用,难用即弃。
而且,南韵自己就似一器物,无人知晓她的喜好,彷佛就没有喜好,
这样的人太可怕。
不过话说回来,纵使任毅乃至任氏终究都会为南韵舍弃,那也是后话,今日任毅夫人、任氏主母任陈氏乘帝艺入宫,已说明南韵和任氏的关系尚佳,短期内只有他会被南韵推出去背锅。
例如,正在执行的换粮令。
换粮令一经推出,六百石以上的官员、各郡县的豪绅、大户不出意外的强烈反对,大有激起民变之态。
姚云山本想借此埋下推翻南韵、溯本清源的种子,但民间在换粮令刚出的那一日,就不知从哪冒出来那样的言论,说换粮令是姚云山的谏言,陛下考虑到此令不妥,本不愿答应,姚云山弓[经据典说服了陛下。
纵使明眼人都知道是有人搞鬼,姚云山断不会这般做,但舆论已经成势,姚云山现在只要一出门,必然会受到百姓的追捧,被百姓们拍手称赞是个为民考虑的好官;姚府的人出门买东西,必然会有不愿意收钱的商贾、小贩。
虽说受百姓拥戴的感觉是很不错,但大多数的六百石官员、天下的豪绅、大户都视姚云山为仇寇,恨不得食其肉、啖其血、敲其骨、吸其髓、寝其皮!
弹劾姚云山的奏章,一日多过一日。
按朝廷规矩,被弹劾的官员不能看自己被弹劾的奏章,但任毅故意将弹劾姚云山的奏章,全都送到姚云山的案头,并说姚相公忠体国,毅不忍姚相受此污蔑,纵使坏了规矩又如何,毅一人担之。
姚云山对此自然不爽,但也只能向任毅道谢,再忍不住地翻看弹劾他的奏章,看这些人都弹劾他什幺。
然后,姚云山气极反笑,忍不住骂了一句直娘贼他被弹劾的都是些捕风捉影之事。
如,他不能管好家奴,家奴外出买东西不付钱;他的孙子甚是纨,在外面竟然抢其他小孩的拨浪鼓;他昨白下午没来当值等等。
他很想说家奴买东西不付钱,是百姓听到他是姚府的家奴,主动不肯收钱,
他孙子纨更是无稽之谈。他孙子今年才刚满三岁,走路走了不到三米就要人抱,还纨,纨个你鸟!
不是谁都跟武安君小时候似的,四、五岁就带着妹妹和其他家的孩子上醉香坊听曲赏舞,还在醉香坊里抢人。
还有那拨浪鼓,是他新纳的妾室买给他孙子的。当时,他孙子没拿稳掉地上,摊主的小孩捡起来,递给他孙子,这就成抢了?
抢你个卵!
姚云山越想越气,恨不得把弹劾的这个人,打的生活不能自理气归气,冷静下来后,姚云山深感南韵手段的厉害。
上百道弹劾他的奏章,愣是没有一人敢弹劾他「提出」的换粮令,控诉换粮令,所有人都只敢透过污蔑、造谣和揪着鸡毛蒜皮的小事,以发泄自己的不满厂亦如现在的议政台上,前朝旧臣、儒学名士、今朝的谏议大夫单万里明明对换粮令甚是不满,但愣是不敢明说换粮令不对,只是藉着朝廷无粮的名头,让朝廷休养生息,放弃征讨西域且每说一段话,都要补充、强调他是支援换粮令的,他是栋阳城里第五个同意换粮的。
之所以会出现这样的状况,不仅因为有两家因抗拒换粮,当天就被夷了三族,还因为民间的舆论。
在民间盛行姚云山向陛下提出换粮令的舆论的同时,百姓们也都清楚朝廷突然要以生羊向六百石以上的官员、各郡县的豪绅、大户换粮的原因、用途,
以讨伐匈奴、西域蛮夷,为离人报仇雪恨之名,在民间形成支援换粮的官员、豪绅大户便是忠义之家,不支援的便是不忠不义的奸户、岁户的舆论认知。
人生在世,不过名利二字,世族大家传世更重名声,更何况,大离现阶段采取的是举孝廉的选拔制度,促使离人更加注重的自己的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