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云山看向谷说:「宣和十六年,上党大水,毁田无数,十几万百姓流离失所,建元一年才堪堪恢复一点元气。宣和十七年,两江雪灾,农田颗粒无收,百姓冻亡无数。
虽幸逢陛下,及时调粮救灾,避免更多百姓冻亡,但建元一年又逢征伐百越一些县地误了农时,至今方有恢复之迹。其他郡县固有收成,但缴纳赋税后,只能勉强温饱,若是征粮,但逢灾殃,百姓何存?「
谷作为治粟内史,掌天下钱粮,自是知道百姓的情况,但陛下铁了心要打,
他能怎幺办?不过话说回来,就算不征百姓之粮,他亦有办法凑足军用,只是这个办法太得罪人,他要是说出来,以后肯定会被那些人找机会弄死。
于是,谷说的是:「还是那句话,征讨人数未定,便言百姓无法承担,尚且过早。」
『天下有粮者,唯百姓乎?』
王定北讥讽的话语令谷一惊,这个愣头青.
姚云山不动声色的警向南韵,见南韵眼中隐有赞许之色,心里一沉粮食问题是其一,其二,漠南、百越之地看似风平浪静,实则暗流涌动,尤是漠南,哨城未成,至今仍是匈奴人、东胡人互治。朝廷若此刻派兵征讨西域,漠南的暗涌恐会浮于表面。届时,一旦被他们截断粮道,大军危矣。」
王定北反驳道:「右相之言暗涌,不过是匈奴、东胡的贵族。匈奴、东胡的底层百姓、奴隶至今已受大离恩惠颇多,人人恨不能为离人。有如此民心,纵有反叛,我等只需振臂一呼,他们必会应从。「
若不应从,平侯又当如何应对?」
王定北淡淡道:「陛下此前颁布的政令,以最大程度降低匈奴、东胡贵族反叛的可能性和危害。」
姚云山嘴巴微动,想反驳王定北很容易,但是狡辩之言,说出来不仪没用,还会得罪陛下。至于找出陛下政令中的错漏,姚云山还真找不出来,陛下此前颁布的那些政令,的确将漠南匈奴、东胡贵族反叛的可能性、危害降到最低换句话说,就算匈奴没有染指西域,陛下再过不久,也会派兵征讨西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