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沉下心,把事情原原本本地说了一遍。
赵奇沉默了好一会儿,惊叫起来:「我明白了,那人本根就不是你啊!」
李无相说:「嗯。」
又隔一会儿:「哦那人是要利用你!」
「嗯。」
「搞不好还想要陷害你呢!因为藏头露尾的!」
「是啊。」
「那娄何不会是真死了吧?!要不然他为什幺不找我呢?找我找你?或者叫那个外邪再帮他附身呢?!」
「还有一种可能。」李无相沉默片刻,「他害怕真是我做的。他聪明人想法多,不合理的事也能找到合理的理由。所以既不联系,也不找我,而想看看事态变化。又或者受了重伤,没法儿联系咱们。他要是受了重伤,就更不想找外邪了。会怕外邪趁他伤重体虚的时候做点儿什幺。」
「李无相还是你脑子转得快啊,对!还有呢?」
「我也不知道了。还有的我得再等等,看孔镜辞怎幺说。好了,我先撤了。」李无相断绝神念,叫自己重新沉浸到黑暗中。
孔镜辞所在的这小院极安静,但就是这种安静叫李无相觉得自己心里很不安静。
前世的时候,从事他那种行业的人大概有两种极端情况。一种是完全不在乎了,至少在平常时候对身边的情况放任自流、无所屌谓,在心里等着「那一天」到来。
另外一种情况则是像他自己这样,极度警惕,在心里像是一只担惊受怕的兔子,对身边任何的危险信号都相当敏感,随时准备战或逃。
因此来到此世之后,他同样对身边的一切相当在意。上玉轮山之前他在猎杀真形教修士,极度警惕。上玉轮山之后他要和周瑞心斗,更警惕。等在幽九渊遇到了孔镜辞他们,警戒值更是飙升到了极限。
可即便这样,也没发现有什幺人在跟着自己。
对方的本事在自己之上……至少在隐匿行踪这方面,在自己这青囊仙之上。
他甚至不知道眼下,在自己觉得周围一切正常的时候,那人是不是就潜伏在某处。
他就在黑暗中,微微张开嘴,声音极小,就只有他自己听得到——
「你是剑宗的同门吗?这样做事你可能弄巧成拙,出来谈谈吧。」
隔了一会儿,没人回应他。
「梅……师姐?」
仍旧无人回应。
李无相就沉默了更久,嘴唇颤了颤,慢慢地说——
「……姜教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