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奇一下子愣住了,站在洞口发了一会儿呆,然后擡起手,像是要摸摸自己的脑袋或者抓抓头发,但擡到一半就只把两只手搓了搓、又挠了挠手背,说:「行啊,这样也行啊。」
这回没听到九公子的嗤笑声。李无相就朝他笑笑,走到洞口:「行吧赵老弟,那我先走一步,跟娄何把剩下的事儿给商量一下。」
他踏步没入血雾中,听见赵奇在后面叫:「啊?怎幺我是老弟?李老弟你乱叫什幺……」
……
李无相重现身屋中的时候,瞧见娄何正在等着,还有赵玉——只不过她是在院子里,装作在忙什幺事情的样子端着一个木盆走来走去,时不时地往屋中看,似乎觉得是自己到里间去做什幺了,因此帮忙看着这「陆盘」,好不叫他做什幺偷鸡摸狗的事。等瞧见李无相又走出来,才把木盆放下,又走回到厢房里去了。
娄何对他笑笑:「你这人真是人缘好。朋友愿意帮忙,随便收个弟子也忠心——灵山里头那位,就是你们然山祖师的朋友吧?你现在也算是得了祖师庇佑了。」
娄何该是听说过然山的传闻。李无相点点头:「嗯。娄师兄,我弄到了把那东西请下来的法子了,咱们得商量商量,怎幺叫我做降神的主祭,或者说掌印宗主的候选。大劫山上哪些宗门是要投玄教的?我这边或许能说动一两个门派,你那边再叫那些人使成一股劲儿,这事就差不多了。」
「这个,我倒是不清楚。」
「不清楚?」
「这种事,在三十六宗之内也算是大不韪——毕竟他们名义上供的也是太一。所以即便大劫山上真有人想要投玄教,也不会想要叫彼此知道。他们投玄教是为了自身宗门的利益,要是知道别人也这幺干了,或许就要以此相互攻击。所以这种事没人明着说,要说真形教之内谁最清楚,就是东岳坛主了——所以我说我在这里待不了太久,我随时还要回去复命、听那位坛主的指示。」
娄何苦笑一下:「你看,我如今也还是他的跑腿喽啰而已,大劫山上的事办成了,才能算得上是他的心腹。当然要是按着你说的,搞件更大的事,或许就用不着跟他纠缠了。」
这话李无相信七分,剩下的三分是因为娄何像自己——自己也不会把什幺秘密都与他分享。
同聪明人做事就是有这种坏处:省事,但也得提防。能把娄何的脑子给赵奇就好了。
「那你帮我想想吧。」李无相点点头。娄何来之前,他就在想要是能有个了解三十六宗的人,跟自己一起琢磨琢磨大劫山上的事就好了——谁更有可能是内鬼?
如今无论娄何说的是真是假,借他的脑子用用应该也没错。
「是巨阙派吗?牟铁山说他山上的师长告诉他,遇着剑宗的人可杀,这回来山上看见牟金川的样子,这话他们派里应该是真有人说过的。」
娄何看着是认认真真地想了想:「你这幺怀疑也行。但我这里倒是有更合理点儿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