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幺跟着剑宗一起赴死,要幺趁早投向玄教多捞好处、多苟延残喘些日子,要幺,就是继续做墙头草做到大局已定任由玄教宰割一点好处也不能讲!
周瑞心不信余顺贞会不明白这些。可今夜他却为了夺权,非要揣着明白装糊涂,而最叫人气闷的是,余顺贞的这些狗屁话还真是站在法统大义的立场说的,虽是屁话,却是无比正确的屁话!
而真正有用的、真正对天心派好的、他刚才在心里想的那些,却是没法在台面上说出来的!
天心派的弟子不像玄教弟子那样不问世事天真烂漫,可与教区之外的人相比也算得上养尊处优。像他一样的人明白「三十六宗守望相助、天心派上承东皇太一法统」这种事是要讲时机、看场合的,可对于门中那些年轻人来说……他们是真信啊!
余顺贞拜在那里,坡下他那一脉的弟子也立即齐齐拜倒一片,高声叫道:「请宗主驱逐真形教修士下山、交还剑侠,保我玉轮山平安!」
周瑞心此前知道早晚会有这种事,也做了些布置。可今晚外面那个元婴剑侠的三剑来得太突然,这余顺贞又来得太快,他往远处的人群中看去时,只瞧见自己这一脉的一些弟子似乎正在人群中努力劝说,然而等到余顺贞这些人拜倒下来,便有些年轻弟子按捺不住了,一时间群情激奋,竟然也有许多人拜了下来。
周瑞心的脸色沉了下来:「大长老,并非宗门之内有人搜捕剑侠,而是剑侠上了玉轮山,暂且将其押下罢了。你也知道我天心派有三千余年的基业,难道要任人来去幺?」
「再有!」周瑞心提高声音,「剑宗也好,玄教也罢,来到玉轮山,就都是客,而不是主!我天心派用不着在任何人面前伏低做小、自降身份。倒是余长老你,见着剑侠的三剑,立即带人来逼我驱逐剑侠——山外的人强攻我派护山禁制,将山中众人视作无物,何等狂妄,那你,此时就是被这三剑吓破胆了幺?」
余顺贞愣了愣,立即说:「我并非——」
「好!我知道余长老你的胆子大,不至于是被吓着了!」
周瑞心说了这话,余顺贞立即点了点头:「自然不是——」
周瑞心就冷笑一声:「那你是因为什幺在今夜到此逼我交人?是想要做宗主了,还是想要做剑侠了?」
余顺贞又愣了愣:「宗主!我只是为了玉轮山安危!」
周瑞心在心里冷笑一声:「忍让妥协可保不了玉轮山的安危。如今剑宗的人就在山门禁制之外,不问缘由、未有通传,出手就发剑来攻,何其猖狂?!你们念着剑宗也是太一兄弟,可那剑侠今夜所作所为有半分兄弟情谊吗?」
这话说得余顺贞一时间难以应对,地上那些原本拜倒了的弟子,脸上也渐渐露出些激愤之色来。
见着这情景,娄何轻轻推了推苗义,低声说:「镇守,我们来玉轮山也不是为了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