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子烈组织了一下语言,清晰地说道:「此次情报,主要有三点。其一,李利之已然暴露,目前被禁足于李家祠堂,明日李家将大开祠堂,其目的,不言而喻!」
他话音刚落,坐在右侧下首的一位红脸族老刘汉庭,满脸不屑:「哼!我早就说过,李利之那小子成不了什幺气候!看看,这才多久?就被李家自己揪出来了!真是废物!」
接着他顿了顿,这才继续说道:「更可笑的是李愚之那个黄口小儿!他亲弟弟出了这等丑事,他不思遮掩家丑,稳定人心,反而要大张旗鼓地清理门户?简直是自毁长城!加上他上任之时,就当着李家族人的面,和子烈签订了那份契书,也坐不长久,不过这样也好!」
刘汉庭越说越激动,随即也是霍然站起:「族长,诸位!此时不动手,更待何时?我们应该立刻集结族中精锐,以雷霆万钧之势,直接踏平三河村,灭了李家!」
他的主张简单直接,趁他病,要他命!
然而,他这番慷慨激昂的陈词,并未在议事厅内引起太多共鸣。
刘子烈心中暗叹一声,这位五叔勇猛有余,但谋略确实差了些火候。
他随即看了一眼父亲,见其没有开口的意思,便只得自己接过话头:「五叔稍安勿躁。李愚之此人,绝非表面看起来那般简单鲁莽。」
「哼!既然如此,那我们就越应该尽快除掉他,覆灭李家!否则必成心腹大患!」刘汉庭依旧坚持己见,梗着脖子说道。
「好了,汉庭。」坐在他对面的一位身着青色长袍,面容清癯的族老刘光宇,也是开口了。他是刘家的智囊之一,掌管家族财政:「动辄灭族之事,岂能如此轻率?我们不是早已议定方略了吗?灭李家,我刘家确实有此实力,但你想过需要付出何等惨重的代价吗?」
另一位族老刘光宇也接口道:「是啊。李家如今势弱,但困兽犹斗,想当初李伯维一人……」
说到这里的时候,他微微一顿,看了看坐在上首的刘汉山,这才继续说道:「如今李家虽无李伯维那般惊才绝艳之辈,但那李笃行,在肉身境三重浸润多年,一手李家开山掌更是达到了出神入化的境界,刚猛无俦,我刘家除了族长,谁敢言必胜?」
「若我刘家举族去攻,行破族伐庙之事,李笃行必会心存死志,拼死一战。到时候,他临死拉上我刘家几位好手垫背,绝非难事。汉庭,你告诉我,用我刘家大好儿郎的性命,去填一个注定要覆灭的家族的垂死反扑,这买卖,划算吗?那些儿郎,可都是你我看着长大的后辈!」
刘光宇的这番话,也触及了在场大多数族老内心最现实的考量。
家族利益高于一切,而家族的未来,在于人。
用核心子弟的命去换一个迟早能到手的李家,确实不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