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渐弱—·
话虽然是这幺说的,但野牛却觉得,连它自己都不信这般说辞。
毕竟妖物凶残暴虐,还真有可能这幺做。
秦安摩刀柄,擡眸轻笑道:「无事,债多不愁。」
他如今的危险很多,多一个也无所谓。
妖堂、火鸦族还有上面的无形危险,哪一个不必千足窟少?
再多一个千足窟又何妨?
只要自己稳步提升实力,小心行事,等到实力凌驾于凌州时,一切危险自然是荡然无存。
「咳咳—」
一阵咳嗽声响起。
本来凝重的众人立刻回过神来,将视线投注到张纯阳身上。
此刻,张纯阳全身青紫,双目一片死灰,早已没了一派掌门的风范,毫无形象的跌坐在地。
秦安走上前去,查看张纯阳伤势后,摇了摇头:「病入骨髓,无药可治。」
毒素虽然被纯阳大阵压制,但越是压制,爆发之后就越强。
到了现在,已经神药难医。
桑阳老人同样检查了一遍后,脸色复杂的道:「门主,还有遗言吗?」
张纯阳擡起头,满脸死灰,混浊的瞳孔望向众人,双目之中一片平静:「只恨当初没有早点醒悟,如今以带罪之身亡羊补牢,终究是愧对那些亡魂。」
秦安没有说话。
有些东西无法评价,也没有必要评价。
张纯阳目光转向秦安,道:「多谢小友,若非小友出手,只怕今日平白搭上几条性命。」
秦安摇头道:「我为巡山尉,只为任务而来,无需言谢。」
张纯阳露出释怀的笑容:「诸位是想要看着我死吗?」
廖阳抱拳道:「若是不死,门主就要回诛邪司,接受诛邪司的调查了。」
此番大战,其实也是因为当初张纯阳的溺爱而起他以为毒子可教,却贻害无穷。
若是张纯阳没死,自然是要回诛邪司。
这是规矩,也是公平的规矩。
功不可抵过,若是谁犯了错,都能用这种方式抵消,只怕凌州早就乱的一塌糊涂了。
张纯阳摇头道:「可惜,老夫将死,回不去了。」
在他说出这句话后,纯阳大阵最后的光晕消散。
张纯阳垂首而坐,如一座风化的石雕,生命气息已经彻底断绝。
「当年也是个斩妖除魔的好手,可惜——
桑阳老人走上前,轻轻合上张纯阳的双目:「斩妖半生,终究是不得善终。」
言罢,桑阳老人又将视线投注到秦安身上,问道。
「小子,往后如何打算?」
事情已毕,桑阳老人自然是要继续云游凌州。
他本就是个洒脱的性子,不会拘束某一个地方。
虽然与秦安相处不长,但桑阳老人在分别时,竟然有几分舍不得的情绪。
秦安收刀入鞘,衣袂翻飞如墨云,双目微凝:「回诛邪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