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终心里一定,找到了。
“那个……请问你这是怎么搞的?”胖子见他声音沙哑,急忙递了瓶水。
吴终也不客气,直接一口气喝干。
然后又是那一套‘风吹滚下山沟沟,出门又被狗咬了’的说辞。
在场众人不明所以,但大受震撼。
一名妇女眼神带着审视,问他:“请问您跟我父亲是……”
吴终心说他压根不认识人家啊。
而且他才知道还是个老人家,他却刚才直呼其名。
不过吴终还是强自镇定道:“那个……我跟老爷子,唉,怎么说呢,你们肯定是没见过我的,但我叫无尽夏,你们有印象吗?”
他寻思提起无尽夏,应该就能搭上线了。
怎料,孝子贤孙们一脸懵逼,几名妇女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那意思很明显:这谁啊?你们谁认识啊?谁请来的亲戚朋友?
一时间,没人搭茬,场面异常尴尬。
吴终见状,心里一咯噔。
糟糕!无尽夏不会压根也不认识这户人家吧?
这并不是什么隐秘据点,或者自家兄弟,而是无尽夏随便糊弄他,说的人名?
“没道理啊,他让我在这灵堂接头,死者名字也知道,结果这地方跟他一毛钱关系没有?”
吴终心里紧张,见场面异常尴尬。
他急忙道:“那个,我能先上柱香吗?”
人家给死者上香磕头,孝子贤孙们尽管奇怪他的形象,但自然不会拒绝,就算真是个乞丐又如何?
他们还是很热心地迎他走到供桌前,点了根香递给他。
吴终跪拜下去,给这位死者磕了三个头,上了一炷香。
之后去扶起陪跪的孝子,眼睛顺带已经确定,棺椁里的就是孙敏。
毕竟牌位上写着名字呢。
“他让我在孙敏的灵堂里等着,若我在门外行不行?”
“要不我先走,就在灵堂外面等?”
吴终想着,就想赶紧离开这里。
怎料孝子拉着他的手,不让他走了。
拉着他聊天,反复打听,他到底是谁请来的,是远方亲戚?还是谁的同事?
吴终没法回答,他都不认得这家人啊。
只见他说道:“唉,我跟老爷子属于忘年交,当年……嗯,那个啥我先随个礼吧。”
吴终走到了随礼的桌前,看着一大家子的人围着他,知道不好走啊。
他也编不下去,只能打算随个礼钱。
可他太惨了,肚子饿的咕咕叫,受了伤没得治,破衣服破裤子……他可是从基地里逃出来的,之前手机等随身物件都寄存了,压根没带走啊。
现在吴终,可谓是身无分文!
就一把枪、一颗手雷,以及一把藏在裤管里的刀。
总不能随份子,随一把枪吧?
于是,他一咬牙:“几位,你们也看到了,我从山里滚下去,手机摔没了。”
“现在身上也没带现金,你们谁借我手机打个电话?”
听到他要随礼,虽然大家狐疑,但一位妇女还是借给他手机。
吴终怔怔地看着手机,其实他现在很有钱,只要切换账户,登录自己的钱宝,里面还有八十多万。
不过,他不敢登录。
来这灵堂汇合,便在于隐秘,若是登陆用过去的钱,鬼知道先来的是无尽夏还是985?
那些钱就当没了吧,倒也没什么不舍的,他其实也没有那笔钱属于自己的心态。
事已至此,只能找人借点了,他快饿死了。
他思来想去,他没有亲戚,以前的同事,那更不敢联系。
至于同学,因为家里穷,学校里经常自闭不跟人出去玩,所以同学关系也一般。
说起来真是可悲,唯一的交友渠道只有网络,也只有那里,共同爱好者聚在一起乱聊,谁管你什么家庭背景?只有那时他才感觉到自在。
于是乎,他打了一个自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再打的电话。
紫尘散人,这是个网名,也是书友群里认识的,好多年了,倒是没有跟逆光那么铁。
据说是个小富二代,也不确定,只不过有一回紫尘去庐山玩,找他这个本地网友聚了一下,吃了餐饭。
后来还邀请他一起去庐山上住一个月玩玩,不过吴终拒绝了,因为他要上班。
于是人家留了个电话给他就走了,后来在群里发了一堆风景照,便这点交集而已。
“是这个没错吧?尾号是 ……”吴终虽然没有打过,但这个号码挺好记的。
他走到一旁,电话很快接通。
“喂?谁啊?”熟悉的慵懒声音传来。
吴终走得更远说道:“尘哥是我,无终恨意。”
“哦哦,无终啊,你竟然打给我了,我是好久没上线了,咋得群里出事了?”紫尘好奇。
吴终语气窘迫道:“不是群里,是我出了点事……”
紫尘说道:“啊?你出了什么事啊?”
吴终哪能说,只道:“就是一些大变故,我不好说,反正我现在是一点辙都没有,真正山穷水尽了。”
“你知道我现实没有朋友的,我本来想找逆光帮忙,但他现在自身难保,我只能找你了,你知道我从来不会开这个口的,这次真不行了。”
说到后面,语气都有点崩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