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
我走到朱鸿梅身边,声音放得很轻。
「他让我告诉你,以后,他会以另一种形式一直陪着你,守护这个公交站。」
这话,陈小伟当然没有说。
可我看着眼前这个孤苦伶仃,仿佛随时都会被风吹倒的女人,实在不忍心让她彻底沉入绝望的深渊。
一句「对不起」,对活下来的人来说,太过苍白,毫无意义。
她现在需要的,不是一句道歉,而是一个能支撑她继续走下去的念想,一束能照亮前路的光。
朱鸿梅的自愈能力很强,强到可以忍受丈夫几个月不回家,强到可以自己骗自己。
现在,陈小伟用最惨烈的方式离开了,想要支撑她扛起整个公交站,就必须给她一个足够坚实的精神支柱。
我的话音落下,朱鸿梅猛地擡起头。
她的双眼被泪水浸泡得通红,此刻却像抓住了救命稻草,透出一种近乎破碎的希冀。
「真的吗?盛先生,他……他真的这么说了?」
她满怀期待的追问,声音都在颤抖。
我怎么忍心让她最后的希望也熄灭。
我迎着她的目光,语气变得无比笃定:「当然是真的。人的执念,不会轻易消散。他临走前,最后的心念全都在你和这个公交站上。这股念,会化作这里的『灵』,永远护着它,不会再让公交站出任何事。」
我将一句安慰,包装成了我们这一行的「专业术语」。
这样,才足够可信。
片刻的死寂后,朱鸿梅重重地点了点头,泪水再次决堤,这一次却不再是纯粹的悲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