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自来水狠狠拍打在亚历克斯·肖恩的脸上,水流顺着大理石般棱角分明的下颌线蜿蜒而下,滴落在污渍斑斑的陶瓷洗手池里。
他双手撑在湿滑的台面上,粗重地喘息,试图用这刺骨的凉意浇灭颅腔内翻腾的混沌与撕裂感。
宿醉的眩晕如同跗骨之蛆,而那股灵魂融合后的疲惫告诉他,他现在需要找个地方安静的休息一下。
亚历克斯擡起头,目光撞上镜面。
镜中倒映的脸孔,熟悉又陌生得令人心悸。
那绝非李维记忆中属于东方人的柔和线条,而是带着一种近乎冷酷的英伦雕塑感。
高耸的鼻梁如峭壁,下颌线刀削斧凿般清晰利落,完美契合着人们对绅士一词最刻板的优雅想像。
然而,这层精致的皮相下,却躁动着一股截然不同的力量。
一头未经驯服的金色卷烫中长发凌乱地堆叠着,几缕桀骜的发丝挣脱束缚,湿漉漉地耷拉在饱满的额前,平添了几分野性的不羁。
薄唇的线条堪称优美,在不笑时自然抿成一道疏离而略显倨傲的弧线。
但亚历克斯知道,只需一个微小的牵动,那嘴角便能勾起一抹带着邪气的笑容,连同唇边若隐若现的尖利虎牙。
瞬间就能将这副矜持的绅士假面撕得粉碎,露出狂野和不羁的獠牙。
亚历克斯怔怔地望着镜中人,一股强烈的荒谬感涌上心头,混杂着李维残留的、对顶级皮囊的敏锐评判。
卧槽,这才叫真他妈帅!
那个靠粉底活着的顶流小白脸,在这张脸面前算个屁。
镜中人的英俊是原始的、带有侵略性且迷人的,绝非流水线上精心雕琢的产物。
可惜,这张能轻易点燃尖叫的脸,他无法带回2025年,无法甩在那个漠视他死亡的顶流偶像面前。
他必须顶着它,在这个陌生的1991年,在天使之城洛杉矶,开始一场全然未知的冒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