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上这女人被他派出去加了一晚上班,今天过来,只是浅浅的打了几个哈欠。
白芸薇仍旧在急促地呼吸,素手捏紧了裙摆,她踌躇了半天,一双眼睛看着商云良,声音压得低低的,几乎如同耳语:「真人————奴婢、奴婢尝得出来,您刚刚给奴婢喝的这个————那天晚上,似乎也喝过类似的————」
她停顿了一下,似乎在积聚勇气,才继续问道:「真人能否————能否告诉奴婢,这究竟——是什幺?奴婢喝了之后,为何会是——这般模样?」
商云良知道她肯定想问,想了想,以防这女人胡思乱想自己脑补,他淡淡地回答:「还记得那天晚上我给你说的话吗?」
「我要你记住那时你所承受的痛苦。」
「你现在所遭遇的一切,所体验的所有感觉,无论好坏,都只是一场必要实验的步骤和过程。」
「说不得,坚持下去,总有一天,你可以凭藉你自己的力量,亲自去把你那父亲和幼弟,从泥潭里带出来。」
白芸薇沉默了。
但那微微收缩的瞳孔,攥的发白的手掌以及微微颤抖的身体,却昭示着她心里的起伏波涛。
过了好一会几,她缓缓地吐出一口气,用一种她自己也不知道含着什幺情绪的声音,幽幽地说道:「看来————奴婢那天晚上,在真人面前,真的是什幺都————说了啊。」
商云良没回答她这句话,这女人在入宫之前的身份有点意思,跟江南那边居然还有些攀扯。
不过,那都是陈年旧帐了,商云良现在没这个能力,也暂时缺乏足够的兴趣去深入探究。
他知道,在肾上腺素大量分泌的作用下,人的情绪本就很容易被放大,变得冲动和感性。
他只是静静地等待着,等待着白芸薇自己消化,平复激荡的心绪。
过了很久,也许是初级马里波森林药剂的效力慢慢消退,这女人终于是调整过来。
她朝着商云良叩拜行礼,那独有的、带着些许沙哑的烟嗓中,透着她自己可能都未曾清晰意识到的郑重:「若真有那幺一日,白芸薇无以为报,此身任凭真人驱使,直到白芸薇死的那一天。」
商云良已经懒得跟她重复你的身体本就是属于我的这种话。
这女人是嘉靖赐给他的,但这和她自己从心里认为自己属于他那是两回事。
就这幺着吧,老打击她也没意思,顺其自然或许更好。
「起来吧,不用跪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