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接过那卷《黄庭经》,目光似乎努力地想要聚焦在书页上,却突然擡手捂住了额头,声音带着一丝虚弱和困惑地叫道:「唔————白尚宫,我突然觉得有些头晕目眩————这上面的字————怎幺都在晃?模糊一片,根本看不清了,你来,你来给本真人念一念————」
果不其然,他在这臭女人的脸上看到了计划达成,如释重负的表情,那紧绷的肩膀几不可察地放松了下来。
她从商云良的手里接过这本《黄庭经》,随便翻了几页,用她那独特的烟嗓给念了起来。
然而,这诵读显然是极其敷衍了事的,断句错漏不少,语气平铺直叙,莫得感情。
商云良也不点破,就这幺半阖着眼,静静地听着,仿佛真的在药力作用下逐渐迷失。
以他对这副迷药的理解,他现在正常的表现,要幺是立刻昏睡过去不省人事,要幺就是先陷入一种神志不清、胡言乱语的状态,然后再彻底昏睡。
既然如此,那便别怪我折腾你了!
白尚宫干巴巴地念了一阵,大概是觉得口干舌燥,也或许是认为药效已经完全发作,时间差不多了。
她停顿下来,小心翼翼地观察了商云良片刻,见他毫无反应,便试探性地想要站起身。
就在她刚有动作的瞬间,一只温热的手却突然如同铁钳般抓住了她的手腕!
嗯?!!
白尚宫浑身猛地一僵,骇然转头看向商云良,却正对上一双半睁半闭、似乎蒙着一层迷雾、却又隐隐透着灼热光芒的眸子!
他似乎已经在迷迷糊糊,却还没有丧失神智。
「白————白尚宫————」商云良的声音变得含混不清,带着一种躁动不安的调调。
「我————我觉得好热啊————浑身燥热难耐————我看你————你也很热吧?这殿里————地龙烧得太旺了————你去————去把衣物给本真人脱了————凉快凉快————
白尚宫彻底愣住了,一时之间甚至没反应过来。
这璇枢宫的地龙根本就没好好烧起来,殿内只能说是不冷,哪里称得上热?
而且,你热为什幺让我脱衣服?!这逻辑何在?
「真人————您是不是————」她下意识地就想开口糊弄过去,试图将自己的手腕抽回来。
却不料,商云良突然像是被激怒了一般,极其不耐烦地、含混地大声喊道,声音带着一种药效发作般的焦躁:「脱!快脱!听见没有!?本真人让你脱!再不脱————再不脱的话————我就喊外面的太监进来!让他们帮你脱!」
说这话的时候,商云良的一只手已经把腰间的玉佩给攥在了手里,这东西虽然不是什幺利器,但质地均匀,而且分量不轻,近距离抢起来,砸中的话还是相当疼的。
没办法,难道让他用药剂的玻璃瓶给这臭女人开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