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整个大同上下却很少能看到张灯结彩的地。
往昔这个时节本该出现的些许红色和热闹,今年彻底消失无踪。
无他,在过去的嘉靖二十一年,对这里而言实在是太过难挨。
所有人都处于战火的炙烤之下,无人幸免。
早已榨干了这座边城最后一丝喜庆的元气。
如今,干脆连巡抚和总兵都没了。
自然就更没人来操持这些辞旧迎新的事了。
下午,商云良和廖副将早早就离开了府衙。
大同街道上现在萧瑟的很,冷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则是整座城市都得舔舐自己的战争创伤。
前些天攻城紧急的时候,城内的青壮百姓可是全部被征集起来的。
没受过训练,又没有甲胄防护的他们,哪怕是运输守城器械都会承受一定的伤亡。
更别说打急眼的时候,朱希忠可不管那些,老人半大孩子也得上城头扔下几块石头,用血肉之躯为轮换的正规军争取那一点点喘息的时间。
「唉—狗入的鞑子,早晚学宪宗皇帝,去草原上犁庭扫穴,把他们一个个全杀了,脑袋摆成京观!」
廖副将望着街景面,突然嘟哝了一句。
两个人骑着马往北门的方向去,路上见到不少人家,门前简陋的席子上躺着盖着布的尸体,那是才从尸体堆中勉强辨认出来、送还家人的。
他们的家人还在城墙上,尽可能修补城墙,或者出城打扫战场,希冀着能从死去的鞋子或同伴身上找到一点能用的东西,藏起来,说不得能换点口粮或柴火,艰难度过这个注定寒冷的年关。
等到日落,他们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家,才会看到门口静静躺着的、再也无法醒来的亲人。
「走吧。」
「我们还得去看活着的人。」
商云良收回目光,声音低沉,他加快了马速,再也不想多看这些事情。
「活着的人?谁?」
廖副将愣了一下,他已经意识到这是要去京营的驻地了。
但他没反应过来这是要见谁。
商云良说:
「你还记得当初你我在到大同之前,救下的那个镇川堡的兵吗?「
廖副将点头,那也算是两个人第一次合作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