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诸国乃为鱼。”
李爽坐在江边的一颗断木上,拿着一根吃完了只剩下半条鱼骨头的木枝,仿佛已然将这天下视为囊中之物。
“天下诸国,犹如水中游鱼。鱼有其类,烹制之法亦不同。”
高欢、宇文泰心中一沉,缓缓坐了下来。
在座之人,唯有侯景搭着话,道:
“大王如此说,高句丽是何鱼?”
李爽一笑,慨然答道:
“鲫鱼!”
“为何?“
“肉美而鲜,然多刺,若不精心烹制,小心食用,反是扎着自身。”
众人听完,若有所思。侯景听了,又道:
“那吐谷浑呢?”
“青鱼!”
“为何?”
“肉肥而厚,可以大快朵颐,却不如放之西海,养之以遗子孙。”
李爽缓缓而言,可江风吹来,这话中之意,却有着一股睥睨天下之气势。
这时,又有人问道:
“那高昌呢?”
“武昌鱼,虽小而肥美。”
……
说着说着,高欢忍不住,问了一句话:
“大王以为,那梁国为何?”
李爽一笑,说了一句让高欢、宇文泰大为惊讶的话。
“一条不知自己是鱼的鱼。”
这话一出,在场众人都沉默了。
这话语之中,代表了太多的意味。
众人看向了李爽,黄昏渐至,阳光照耀下,李爽身后与他一水之隔的南朝,仿佛只剩下了最后的余晖。
李爽脸上带着浅浅的笑容,似乎举手之间,便可挥兵百万,南下江东。
你凭什么?
你凭什么以为自己能做到这三百多年来都没有人能做到的事!
高欢、宇文泰见此,心有不甘,可他们却惊恐的发现,他们内心深处,只是不甘,而不是不信。
李爽却是举着杯,道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