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腾按耐住了心中的跃跃欲试,道:
“贺六浑那边呢?”
“他那边正钓着一条大鱼呢!”
不比院子后宅充满了血腥味,前府正堂却相当的宁静。
自从那夜在邺城之外,刘灵助摆了高欢一道后,就没怎么和他来往了。可如今,刘灵助还不得不来此地,见高欢。
“贺六浑,如何?”
刘灵助带来了北地的马奶酒。高欢放到鼻子前闻了闻,笑道:
“好久没有喝到这么纯正的马奶酒了,你真是有心了。”
“贺六浑真是行家啊!”
高欢收了马奶酒,道:
“刺史来就来了,还如此客气作甚!”
“大家都是北地出来,如今又都在秦王麾下效命,些许薄仪,不值一提。”
刘灵助仿佛高欢昔日的老友一般,向前坐了坐,笑道:
“听说贺六浑抓了几个范阳卢氏的子弟?”
高欢笑了笑,道:
“这事你也知道了?”
“都是年轻人,难免有些行差踏错的,得饶人处且饶人!”
高欢微微一笑,并不搭话。
刘灵助见此,转了话题,道:
“听说贺六浑当上了辽东征讨大使?”
“都是秦王抬爱,命我向民间募捐,为征伐辽东做准备。这不,我正为此事愁着呢!”
“贺六浑忠义之心,众人皆知。幽燕之地,一众世族,凑了十万石粮、一万匹布和一千匹战马,愿意献给朝廷,不知贺六浑意下如何?”
“众人忠义之心,我已然知道了,必然上奏朝廷,对一众世族进行嘉奖。”
高欢说完,又道:
“我想了想,你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年轻人难免行差踏错,你就将他们带回去,让卢将军好好管教吧!”
“多谢贺六浑。”
刘灵助却没有走的意思,看着高欢,不曾言语。
“还有事么?”
刘灵助凑得更近,声音压得更低了。
“贺六浑,听说你抓了一个姓张的主簿?”
“是这回事,他贪污了军饷,正在审讯。怎么,这事和你有关?”
刘灵助赶忙摆了摆手,道:
“我是燕州刺史,他是安州主簿,如何挨得着?”
“那你问他做什么?”
“我听说此人奸猾,平日里惯会攀咬他人,陷害同僚,品行不怎么样,贺六浑可千万不要轻信了他的诬陷之言。”
高欢脸上露出了笑容,道:
“如此么?”
刘灵助道:
“贺六浑来一趟北地辛苦了,有人愿出五百金,犒劳贺六浑和麾下的一众兄弟。”
“如此,就等着我消息!”
刘灵助告辞离开,高欢站了起来,走到了一旁。
连通耳房的移门打开,张守吏被扔在了地上,浑身都是伤的他眼神充满了绝望。
高欢看着他,笑道:
“挺到如今,你也算是少有的壮士了,够忠心,——听闻你的人头值五百金,感觉如何?”
张守吏看着高欢帅气的脸,道:
“你拿我的人头去换金子吧!”
高欢却是道:
“你的头值钱,不过我不想要去换。杀了你这等壮士,着实可惜。你若交代了,我会在邺城给你谋个职位,安顿妻小,绝不食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