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西安州的盐池又不止一处,让给我们一座盐场也不是不行,为何不能换啊?”
在宇文导看来,这在技术上完全可行。
可宇文洛生却是笑道:
“菩萨,你以为元姬受到大野爽的宠爱,平日里也和你们来往密切,大野爽真的就是你们的姑父了?”
宇文洛生这话带着几分责备的意思,宇文导听了,面色哂然。
“叔父,你难道担心贺拔岳那边?”
宇文洛生点了点头,道:
“你想一下,夏州虽然是我们宇文氏在管,西安州是厍狄部在管,可名义上都由贺拔岳这个大都督统管,我们私下里换地,传到灵州,贺拔岳会怎么想?”
宇文导也意识到了这其中的弯弯绕,可依旧带着几分不忿。
“那又如何,叔父也是副都督,我宇文氏兵强马壮,难道还要事事请示于他?”
“你糊涂!”
宇文洛生喝了一声,看着宇文导的样子,还是耐下心解释着:
“我知道你看不惯贺拔岳部下的骄横,可我们能够安然坐镇统万城,全因我们与他们都是武川人,血脉相连,合则两利,分则两害!”
宇文导年轻气盛,可并不代表没脑子,相反,他很聪慧。即便心中很不爽,可依旧是理智占上风。
“叔父说的是!”
宇文洛生见此,心中很是满意,道:
“记住,欲成大事,必有大器,千万别做那鸡肠狗肚之人。”
宇文导将自己叔父这番话听了进去,可依旧担忧。
“可我们也缺盐啊,难道真的为了贺拔岳就放弃了这大好的机会?”
宇文洛生叹道:
“换了地,看似我们占了大便宜,用一些贫瘠的土地换了座盐场,可朔州到关中的路可就通了。一旦有关中的支持,河朔等地的部落向夏州迁移,蚕食夏州的土地,必为后患。”
“那我们不答应?”
宇文洛生摇了摇头,道:
“恐怕也不行,你试想,如今夏州缺盐,河西诸部又要南下,大野爽跟我们换地,我们是占了大便宜的,如果不答应,得罪了大野爽和河西诸部不说,以后我们再找由头进攻西安州,打厍狄部,也是师出无名,反而会成为众矢之的。”
宇文导听了,不禁皱起了眉头,脸上露出一股狠意。
“那干脆杀了来使,一了百了,就当没这件事情。”
宇文洛生还是摇了摇头,道:
“你杀一次行,还能次次都杀了,何况南阳王是皇帝的使者,手中有着天子节杖,他若是死在了这夏州,我这个刺史乃是首责。到时候,大野爽兴军讨伐,名正言顺。”
宇文导听了,眉头紧锁,道:
“怎么这么难办,那该如何?”
宇文洛生站了起来,其实他也没有好的办法,只是道:
“你派人将这封信送到灵州,交到贺拔岳手上,跟他说明此时情势,请他备好兵马,应对战事。”
“那个元宝炬呢?”
“他来了好生招待着,护好他,但不要让他见到我。”
“可就这么拖着也不是长久之计。”
宇文洛生叹息道:
“能拖多久便拖多久吧!”
……
灵州,回乐县。
灵夏两州虽都受到了战火荼毒,相比于夏州,灵州地区的开发上限要高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