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苍老却沉稳的手,按在了三长老微微颤抖的肩膀上。
大长老表面看似比三长老镇定,但他那双阅尽沧桑的眼眸中,此刻也充满了前所未有的凝重与担忧。
看着陈屹这副惨状,大长老怎幺会不担心,陈屹的天赋与心性,是他平生仅见,更遑论身负神祇传承,乃是本体宗登临辉煌的关键。
但此刻陈屹体内正进行着最凶险的能量平衡,任何外力的介入,哪怕是出于好意,都可能像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瞬间打破那脆弱的平衡,导致能量彻底失控、爆体而亡。
大长老只能赌,赌陈屹的意志力足够坚韧,赌那两株仙草的药性能在毁灭中孕育新生,同时被他负在身后的另一只手,早已掐得指节发白,内心的煎熬丝毫不比三长老少。
时间,在这极致的煎熬中被无限拉长,每一息都如同一年般漫长。
不知过了多久,就在两位长老的神经几乎要绷断的时候,泉水中那狂暴的能量波动,似乎出现了一丝微妙的变化。
那冰与火的肆虐,不再像最初那样毫无章法地只想毁灭对方,或许是陈屹的身体在无数次破碎与重生中开始适应,两株仙草的药性在极致的对抗中终于找到了某种诡异的共生点。
一个狂暴却初步稳定的内部循环,正在艰难地形成。
更令人惊奇的是,冰火两仪眼本身的泉水能量,也开始被这个新生的循环所牵引,丝丝缕缕地融入其中。
陈屹体表的冰火与外部泉眼的能量逐渐交汇,形成了一个更大、更复杂的动态平衡。陈屹身体表面那冰封与火烙的交替频率明显减慢,幅度也减弱了许多。
岸上的两位长老几乎同时捕捉到了这一变化,紧绷的心弦稍稍一松,不约而同地长长舒出了一口浊气。
大长老紧抿的嘴唇也微微松动,眼底深处掠过一丝难以掩饰的如释重负:三长老紧绷的肩膀终于垮了下来,这才感觉到后背已被冷汗浸湿,他擡手用力抹了一把脸,试图驱散那巨大的后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