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男爵突然直起了腰板,挥了挥手将情绪上的阴霾驱散。
他看向埃里克。
「孩子,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吗?当然,如果不方便的话...
「埃里克。」
「没有姓吗?」
「没有。」
「恐怕不是这样吧。」老男爵轻笑着摇了摇头,「科唐坦的罗伯特是你父亲吧。这个名字大概有点让人陌生了。现在的人好像都称呼他为『吉斯卡尔」,狡诈者,哈哈哈,说实话,我和他认识的时候,他身上没有一点特质与这个称号相关。」
「您认识他,还真是交友不慎。按照我的意见,所有人都该离他远一点。」埃里克叹息了一口气。
「是嘛。至少我认识他的时候,他还是个不错的人。那年我十六岁,他二十三岁,我早早继承了家业,是个男爵,而他一无所有,有的只是用不完的力气和牛一样的脾气。
为了几便士,去和别人打擂台,因为他的体型,别人欺负他,让他一个人打三个人。这是我和他的第一次相遇。第二次是在监狱里,我当时为了一个赌注,需要一个打手。
监狱里的人适合做打手,而且价格便宜,他算是高等货。他是因为偷一位贵族的猎狗而被抓进去的,药没有给足,猎狗没死,叫声惊扰了护卫,他的同伴将他抛下。
他一个人愣是打垮了五个人,最后十个人才将他制服。他和我说他总是吃不饱,所以他有时候只能够做些不被上帝允许的事情,他也时常为此感到抱歉.....:
「也就只有『抱歉」两个字了。」埃里克低声地说道。
「他给我当了几年护卫,就去了义大利,我原本是打算册封他为骑士的,但是他听说他的异母哥哥在南义大利当了伯爵,在我打算告诉他关于册封他为骑士的消息之前,他就不辞而别了,只留了一封信,说是要闯出一番事业。
不过要说狡诈,也就只有那件事情了,对了,你对你的母亲了解多少?」
「母亲......母亲,事实上我对这个事实上的父亲都了解不多,更别说她了。」
埃里克耸了耸肩。
母亲对于他来说只是一个很遥远的符号。
「你父亲在很早之前就认识你母亲了,你的母亲算是我的远房表亲,我们有同一个外祖母。你的父亲最后以一个谎言欺骗了你的母亲,他背弃了他曾经承诺过的誓言,将你的母亲骗去了义大利。
最后是我把她接回来的,那也是我最后一次见你的父亲罗伯特,从那个时候起,人们叫他吉斯卡尔。这个人开始让我觉得陌生。」
「那她现在怎幺样?」
「谁?」老男爵突然笑了起来。
「那个,叫做母亲的人。」埃里克双手抱胸。
「虽然我很想告诉你,但是很抱歉,我也不知道。北方诸国遥远且更为混乱,尽管他们已经有了一个所谓的国王,他们在百年前皈依了正信,但是那里仍然存在众多的异教徒,异教与基督共存。
佛兰德斯经常与丹麦往来,你有兴趣可以去那里打听,她的名字.....:
「不了,没必要去打扰她。她现在应该有自己的生活。」
「好吧。有的时候的确要结婚的话,一定要选择家乡比较近的人结婚。你说对吧。埃莉诺。」突然老男爵转过了脑袋,看向了一旁的埃莉诺。
「嗯?」
埃莉诺愣了一下,怎幺话题变得这幺快?
和她有什幺关系?
「我问你认可这一点吗?」
「额,当然。父亲大人。」埃莉诺随口应付道。
她不太喜欢谈论关于婚姻的话题,因为她时常觉得自己结了个假婚。
远和近对于依照埃莉诺的想法各有各的好处,远的话,可以避开那些烦人的亲戚,近的话,夫家也许就不会胡作非为了。
不过这些和埃莉诺都无关,因为很不巧她家族的男丁在前几年因为一场瘟疫全部打包带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