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葛融当即吓得魂飞魄散,哪里还顾得上远在淮北的谯县?
他急忙将刚刚集结,尚未出发的援军全部召回,紧守寿春各门,同时八百里加急,向建业的兄长诸葛恪送去告急文书:
“谯县危,庐江反,寿春兵力空虚,淮南大局倾覆在即!阿兄若再不亲提大军来援,恐江淮新得之地,旦夕尽失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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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
一声巨响,诸葛恪猛地将身前沉重的紫檀木案几整个掀翻!
案上的公文、笔墨、砚台、茶盏哗啦啦摔了一地,墨汁四溅,一片狼藉。
诸葛融派出的信使吓得匍匐在地,瑟瑟发抖,不敢抬头。
“冯永!冯永老贼!蜀中蛮奴!安敢如此戏我!安敢如此欺我!”
诸葛恪须发皆张,双目赤红,如同被激怒的雄狮,在厅内狂暴地踱步,再无半分平日里的名士风度。
他伸手指着西北长安的方向,破口大骂,语气里充满了怨毒,以及一种被戳穿心思的羞愤:
“什么狗屁‘复雠义军’!什么曹志哭庙,夏侯霸兴兵!全是放屁!分明是你这老贼躲在幕后牵线耍弄的提偶戏!”
“假仁假义,阴险狡诈!嘴上说着吴汉盟好,背地里却行此捅刀之举!用这等下作手段,坏我大事!”
“你以为我看不出来吗?就是你这厮巧言令色蛊惑那些曹魏余孽!这‘驱虎吞狼’之计,你倒是学得精通!”
“我真是瞎了眼,竟曾以为你是个可交之辈!还与你书信往来,商议什么易地之策!你从一开始就在算计我,算计我东吴!”
“好好好!好一招‘伪游云梦’,尔学得真是青出于蓝!”
他越骂越气,胸口剧烈起伏,仿佛随时会炸开。
他想起自己之前给冯永去信,以谯县换南阳,那时是何等的自信,以为一切尽在掌握。
如今看来,自己就像个跳梁小丑,被冯永玩弄于股掌之间!
他素来自负智计超群,如今竟被冯永如此轻易看穿。
不但被看穿,还反被算计,这种羞辱感,于他而言,比战场上折戟沉沙更难以承受。
仿佛那黔之驴,技穷之态曝于白日;更如沐猴而冠,却被当众卸去冠冕,裸身戏于闹市。
PS:
岁聿云暮,寒气侵骨,年关将至。
诸公莫再逼问多更缘由。
作者箘案牍劳形,键盘生烟,非为勤政,实乃孔方兄相逼耳!
观今岁之经济,如江河日下,奔波一载,囊中依旧羞涩。
然故里小辈,翘首以盼压岁钱,其数之众,令人咂舌。
纵尽一年之所积,竟难填压岁之壑。
嗟乎!
无奈何,只得效那织女穿梭,十指翻飞于方寸之间。
但求多码几行字,换些散碎银两。
庶几可免年终之窘,聊慰后辈之望。
岂不闻:
长安米贵,居大不易?
今方知,压岁钱之重,亦能压垮七尺躯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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