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心中也知缘由————
「你兄长在码头那边,而今这码头上越发忙碌了,来往东平府的船只也多,更往北去过沧州的船只,那更是多如牛毛,最近河道经常堵塞,说是近来商议要疏浚与拓宽河道之事,且看府衙里如何说,还看朝廷如何说————」
嫂嫂似也不比当初了————
「哦,这事极好,想来不是阳谷一地堵塞,那当是南北诸多州府都要疏浚,过沧州去燕云,许还要再通古河道,还要多修,当是要通到燕京城周遭才是————」
说正事,武松立马认真不少,他与鲁达不同,他如今还真坐得住班房了,心念家国。
「嗯,如此,那就是极大的事了,朝廷许要花不少钱去————」
「这钱当花————」
嫂嫂看去,叔叔此时,终于是正眼看人了————
叔叔认真去想,还道:「到时候,可以举荐兄长去工部当个负责此事的副手————」
「这怕不妥,万万不妥,到时候不免教人在朝中诟病叔叔,这修运河之事,那是多少钱的事情,只怕是几百万贯上千万贯之事,烫手山芋一般,不知多少人的门路,你兄长做不来,他没那份心眼子,到时候说不得出什幺事去————」
嫂嫂连连摆手。
「没什幺不妥,我家兄长,为人正直憨厚,管码头也不是一年两年了,两袖清风,如今也颇懂得河道情况与行船之事,做个副手,有何不可,就是要去看着管着,那都是朝廷的钱,都是陛下的钱,更是民脂民膏,兄长去看着管着,再好不过!到时候,我看哪个敢乱来,便把他的头砍下来挂到城墙上去————」
武松可不是那幺纠结的人。
「啊?这般————」
「嗯,就这般!」武松那是真把国事,当自家事办。
「这这————奴家是妇道人家,自是————只是,心中还是担忧————」
嫂嫂脸上的担忧,当真不假。
武松此时,似也少了几分成见,只道:「到时候,我再让燕小乙给兄长支应一帮子厮杀汉去跟随左右,与我一样,沿着河道,从南到北这幺巡!算他们的帐,查他们的帐,也看他们办的差!」
话语说着,武松自是虎目在瞪,他岂能不知这世人之黑心?自家事,那自是嫉恶如仇。
「叔叔说得也吓人————」
武松嘿嘿一笑:「都是寻常事————嘿嘿————」
嫂嫂看得武松有笑脸,心中莫名也宽松不少。
「二郎,二郎啊————」武大从院门飞快而入,依旧是那个三寸丁,两双腿倒腾飞快,也没穿什幺华服好衣,袖子裤腿,都是卷起来的,乍一看,还真是农汉一般。
武松自是快步出门去,两人双手一抓,便停在当场。
武大只管把弟弟上下去打量,弟弟看起来都极好,满脸欣慰,口中在说:
甚好甚好!」
武松却是鼻头微微一酸:「兄长往里且坐————」
「坐坐坐,一并去坐————」武大矮得武松太多,真如大人牵着孩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