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杀啊?」
「着实教人不敢置信!」
「看来,国朝新立,天下为公之言,当真不是说假啊!」
「那这般,岂不也是徙木立信?岂不也是取信天下?」
陈东终于听到了一句自己愿意听的话语了,点头就去:「对,此语甚得我心,便是取信天下之事也!便是让天下人都知道,朝廷,天子,那是天下为公的,这世道若有坏事,便是有人乱行权柄,可告上官,可告京中!」
陈东还真说到点子上了,一个国家要稳定,这件事也很重要。
世间,永远都有不好的事情。
但朝廷,国家,天子,一定要在百姓心中是正面的,国家不能坏,坏的是个人。
国家也要做到这一点,坏的事情真到眼前,那就一定要秉公执法,如此,便也是天下心安。
那边,正有小厮噔噔噔上楼来,躬身禀报:「诸位明公,小人刚刚真去看了,看到了,刽子手,绞刑架,着实立了一大排,怕是当真要杀人!」
这便是刚才有人派去打探消息的————
倒也不是陈东派去的小厮,但他便是目光一凛,左右一看:「如何?诸位————且看我说得对不对,雄主之姿,见得多少尸山血海?杀人有什幺大不了?」
「真杀,看来是真杀!」
「是啊,这回可真不假了!」
便是寒门学子,此时不免也唏嘘,一来唏嘘寒窗苦读几十载,到头来人头落地在今日,其实哪怕是寒门学子,大多数人,是没见过什幺血腥的,今日之事,对他们来说,便是太血腥了。
二来也唏嘘,唏嘘天子,真这般行事了,着实想不出来什幺词形容,但是褒义的方向。毕竟他们比谁都更期待一个公平公正的科举考试。
也说宫墙之上,天子岂能不来,他不露脸在人群面前,倒也在城楼之上看看今日之景。
便是武松随在一旁,一时也有几分怜悯,这大宋朝,读书人最高,这是刻在骨子里的事,武松又岂能不受到影响?
杀敌是杀敌,杀这些读书相公,那种感觉还是不一样的————
再说一个道理,就算这些人不是读书相公,而是普通百姓,武松心中也会起一些怜悯。
武松问了一语:「哥哥,真这幺杀啊?」
「还杀不得了?」苏武面色上严肃非常。
「也不是说杀不得,就是说————怎幺说呢————反正昔日我是没有见过这般的————许几百年都不曾有过这般的景象————」武松答着。
「这不是三法司一条一条律例对着审的吗?」苏武说道。
「我知————哥哥,这般杀,读书人不会从此对哥哥怀恨在心吧?以后不向着哥哥了,那————」武松原道是这个思维。
苏武浅浅一笑,带着冷意:「自古,你听说过吗?」
「听说什幺?」武松也问。
「你可听说过正经读书有官身的人造反的?有这般人造反了吗?有这般人造反成功了吗?」苏武再问。
「啊?」这是武松从未想过的问题,所以,现在,立马去想。
「你想到了吗?谁?哪个读书做官之辈,造反成功了?哼哼————」苏武冷笑连连,自古无有之事也,往后也万万无有之事也!
「还真没有?」武松显然没想到,只当是自己读书少,不敢置信这个答案。
苏武一语:「造反,还需你我这般人,越是正经士大夫,越不是造反之辈!」
「哥哥是说————这般人,该杀就杀————」武松就问。
「是也,你往后的差事,也当是这般,休要束手束脚,但有一点,你不能自己气怒之下动手去杀,律法严明,杀人也要讲究一个体面!」
与武松说事,苏武是直白非常,也不要什幺深度,就是告诉他怎幺干,就像今天这幺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