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冲陡然不笑了,一脸严肃:「你还当真向佛?那你可不能——」
林冲想提醒一些什幺,便是想着天子可不喜欢佛道之事,便是提醒鲁达不要表现之类的——
却听鲁达一语:「陛下是不喜佛门之恶,洒家也看不惯,昔日里洒家杀人,便是取个度牒,就能脱罪,这般不利天下安定,着实不好。」
林冲看了看鲁达,忽然也问:「你当真不愿娶妻生子?」
便是林冲如今,又有了妻室,竟还是昔日老丈人家的亲戚——
许也是人家攀附,但也是林冲念着旧情有意照拂。
「若是不打仗了,洒家说不得,真寻个寺庙去出家,你道洒家喜欢何处?」鲁达其实说得认真。
「何处?」
「嘿嘿,杭州!」鲁达嘿嘿笑着,笑出了一种憨厚。
「杭州好啊——」林冲知道江南两浙的美。
「只待陛下不要洒家打仗了,洒家就去杭州,寻个寺庙,洒家真当个和尚去!」鲁达说得是一脸的期待。
也问了一语:「你呢?」
林冲想了想,答道:「我无甚,取了妻,就生子,生儿育女的——老了就死!」
「也好!」鲁达点着头,一语:「无甚好看的了,我说不来,你说来走走,走完了,回家吃酒吧——」
「吃酒去——」
京东,东平府,也是大年初一。
如今往这里来的商贩,当着越来越多,好似天下商人都知道,京东如今富庶非常,钱粮如山,购买力惊人,但有好物,只管运到这里,就不愁销路。
范云回来了,他在这里买了房,只要不是出征无法,自是要归来的——
小枝娘生了个儿子,范云便更要赶回来过年,还特地与枢密院告了假。
酒菜在吃,范云也在说:「此番着急,明后天,就寻那牙人来,把宅子卖了,家当能卖都卖了,立马出发入京去,一家老小都入京——」
「以后不回来了?」小枝娘也问,左右看去,其实也舍不得。
「不回来了,还回来作甚?我往后,许会外派,但大多时候定在京中,咱们就在京中安家就是——」
范云答着。
「那——京中屋宅可贵——」小枝娘是有见识的。
「无妨,京官租宅很方便,可以长久租住,朝廷国产司有许多宅邸,大的小的,都有,你只管去挑就是——」
范云笑着在说,一杯温酒小酌在口。
「租宅子啊?」小枝娘多少有些不乐意。
「无妨,咱也有不少钱,若是买小的也无妨,若是你想要大的,那就待我在积攒积攒,不会一直租宅子的——」
范云丝毫没有压力,只管小酌不断,一脸舒坦模样——
「那倒也好——」小枝娘嘿嘿笑着,也道:「妾也不是非要什幺大宅,小宅也行。」
「嗯,都行,你只管去看,我入京之后,又要离家一段时间。」
「何事啊?怎的一天安宁日子都过不得?」
「枢密院让我去讲武学堂!」
「让你去教书啊?」小枝娘有点不敢相信,便是范云如今能认识的字,都是她一笔一笔教出来的。
「不是,让我去当学生,说是什幺速成学堂,学八个月!我自不愿,还去枢密院分说,你道如何?」
范云笑着问。
「如何?」
「陛下给我召去,一通骂!」范云自己说着,哈哈大笑。
「骂你还笑?」小枝娘却是心中一紧。
「陛下让我回家搂着你过日子,别出门了!哈哈——」范云笑意更甚。
「啊?」小枝娘满脸是红,也问:「那你说什幺?」
「我自连连告罪,八个月就八个月!还与陛下说,若是不得优良,提头去见!」范云答着,面色也严肃起来了,显然真是一个艰巨的任务,但话语说出去了,就得做到,岂能欺君?
却也忽然又笑:「陛下还说,你入京了,多去延福宫走动,多与程皇后说说话。」
「哦,这般好,许久不见程姐姐了——」小枝娘忽然一脸期待,这辈子,可没进过皇城宫闱。
只见范云是一杯接着一杯,小枝娘立马擡手去拦:「差不多了,不可再吃了!」
「再吃一盏,就这一战——」
「不行!」
「半盏,说一半就一半,你瞧着,绝不多吃——」
「行吧——」
大年初一,军报在去京城的路上,赵构真被赶入汉中了。
汉中狭长,几路在围,吴用打包票,最多一月,定可擒获。
大年初一,凌振进献奇物,飞天烟花,夜里,皇城前的广场上,烟花在崩,围观之人,水泄不通。
大年初二,凌振奏对,烟花只是小事,奏对之事,才是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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