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日理万机,才是真正辛苦!」苏武场面话说着。
「四日之后,祝大典!」皇帝赵佶是告诉苏武这件事。
「那臣就等一等,等大典结束再走!」
「甚好,朕正是此意!想来程相公不日也就到了,你们翁婿二人还可见一见,或有交代,便一并都交代好,那李纲当也能赶到……」
皇帝自顾自盘算着……
「陛下,臣也有事说,多少有些僭越,但临走之前,还是想说说,还请陛下恕罪!」
苏武自是有正事的……
「哦,朕猜一猜如何?」皇帝笑着问道。
苏武也笑:「那陛下自是猜得到。」
「看来朕猜到了,那你说说吧,家国为公之事,无事不可言也!」赵佶微微笑着,又道:「朕还真想听听苏卿来论一论此事……」
「那臣就僭越了,臣知陛下喜爱郓王殿下,郓王殿下也很像陛下,读书有成,文才斐然,只是臣以为,郓王殿下除了文艺之道与陛下相似,性情与胸怀之上,着实不可比陛下之高,若是这一点也能与陛下相似,那真是再好不过,可惜了……」
苏武自是组织了语言来的。
太上皇帝赵佶,自也在沉思,许也知道,苏武所言,是有道理的……
苏武继续说:「若是守成之君,那郓王殿下无甚不好,但而今,正是进取之时,臣以史书来论,既然是有汉武卫霍,汉击匈奴,历经数代,才真正功成,也是大唐击突厥,大胜在太宗,但真正突厥全亡,也还仰赖后续天子不断努力……」
「唉……」赵佶一边点着头,一边也叹息,苏武之意,岂能不懂,郓王赵楷,性子着实弱了些。
赵佶一个眼神给来,示意苏武继续。
「陛下其实知道臣要说何人,臣旁的不知,但那康王殿下,此番女真围城,他真有身陷敌营之事,乃至还全身而归,并无多少怯懦,此,已显出刚强,乃至他也受过女真些许折辱,自更是心中铭记,可励精图治,一心在此。这是臣个人一点浅见,供陛下思索……」
苏武话语说完了,便不多言。
赵佶自还在皱眉思索,也饮茶一盏,砸吧一下嘴唇,慢慢说来:「朕修道,也想修个福寿延绵,有苏卿领兵,朕也想当真亲眼得见……得见那一日女真如匈奴突厥一般消散,也真想看到重复汉唐之荣光……」
苏武听懂了,只道:「储君,自是为了安定人心,陛下而今身体康泰,许真就看到了,臣百死就是!先安定了人心,来日若是当真有那一日,陛下再来定夺也可,只管是臣在一日,陛下做任何事情,臣都一力支持,与陛下一体一心!」
「既是话都这般说了,朕自能知晓苏卿为国为社稷之思虑,想来苏卿是见过老九了?」
赵佶如此一问。
苏武等都不等,立马就答:「见过了,是他主动来寻的臣,便说有争储君之意,臣看来,倒也无甚不好,以往世人都是谦虚为多,但而今之势,谦虚之人,反而不适合统领天下,要的就是这般锐意进取之人,亦如陛下,就有锐意进取之心,从党项到燕云,若无陛下力排众议,一力主战,哪里会有今日?又哪里会有臣而今之荣光?真说起来,陛下岂不真有汉武帝唐太宗之雄心壮志?」
苏武知道,赵佶这人,耳根子软,听忽悠,这辈子都是这样。
苏武也忽悠得好,只把赵佶忽悠得沉思良久不动……
只管等着就是,等了许久,赵佶慢慢再去擡杯盏,茶水还没吃到,已然开口:「苏卿说得在理,储君自可以是老九,看来当让老九无事就入宫来与朕坐坐,朕仔细考教一二,最后再来定夺!」
「如此,那就不是臣之事也,且看陛下考教就是!」苏武点头来,储君毕竟是大事,乃至就是国家最大的事。
苏武已然帮赵构争取到了这幺一个真正的机会,行是不行,就看赵构自己了。
也还要私下里教一教赵构,扬长避短,甚至可以学一学苏武的做派,开口闭口,就是百死之类……
这个时候,要这些,赵佶经历了这幺一番之后,思想上自会有变化。
事情差不多说完了,苏武准备寒暄几语就退去,忽然听得门外有武松喜悦之声在报:「陛下,程相公到左掖门了!」
「嗯?」苏武也是意外,怎幺可能这幺快?
赵佶也在问:「可是当真?」
「当真!」武松答道。
「那自快宣……」赵佶一手挥去。
「末将亲自去宣!」武松开开心心飞奔而去。
不得多久,就看到程万里来了,那是胡子拉碴,风尘仆仆,两眼血丝通红……
进门来,程万里大礼就拜:「陛下,臣得八百里加急快马之公文,立刻起身入京,日夜兼程不眠不休,五百里,两日夜而至,陛下可好?」
说着,程万里当真掩面在泣……
这话看来真不假,苏武此时也注意到了程万里的双腿,已然罗圈闭不紧了,想来两腿内侧,只怕真是磨得不成样子。
这老丈人,有点东西啊!
真知道此时此刻,如何能最让赵佶感动,真论这点东西,苏武得学!
天子岂能不是感动得无以复加,已然亲自起身上前:「程卿快快落座,快坐快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