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冬欢一脸的幽怨,双眼圆溜溜,水汪汪,嘴巴瘪着,看着李成。
李成便又来说:「很快回来的,你在家中好好的就是……」
「我知晓,你也顾好自己,吃饱穿暖多睡……」
「嗯,知晓知晓……」李成连连点头,便是自家相公已然过来了,赶紧迈步跟上去。
却是刚出门上马,自家相公莫名来问一语:「在家里,冬欢听你的还是你听冬欢的?」
「啊?」李成愣了愣,又道:「相公,那自是他听我的……」
「我看不然!」苏武嘿嘿一笑。
李成就急,瞬间面红耳赤,一手拿缰绳,一手拍胸脯:「相公,我李成也是堂堂男儿汉,我十六岁就随着相公杀起人来,而今更是杀人不眨眼,我便是眉眼一横,何人不惧?我弓弩一搭,哪个人我射他不中?」
「哈哈……」苏武哈哈大笑。
「怎的,相公不信?」李成更急。
「信,岂能不信你杀人不眨眼?」
「相公还是不信,只待回来,回来了,我……」李成一时语塞。
「回来你要怎的?」苏武就问。
「回来我……」李成也是在想,这得怎幺证明才是?难道回来之后,上去就是两巴掌?这……这舍不得啊……
「相公,冬欢也是好女子,她好得紧呢,咱有时候也不跟她计较,她也不惹事,她她……她若是惹事来,相公你看我……我……」李成说来说去,自己也说不清楚。
苏武收了笑脸:「是啊,好女子就要多疼爱,刚才逗弄你打趣,说着玩的……」
「哦,只道相公看我不起!原来是打趣……冬欢好得紧,我疼她还来不及,也舍不得将她如何了……」李成一时也认真起来。
「这般就好!」苏武便也认真点点头,这桩姻缘,当真极好,这也是苏武第一次过问这件事,以往着实没上过心。
只管到得衙门里,又来去交代叮嘱几语,再出门,百十骑已然就在,只管上马去,回头再看看……
那扈三娘果然打马来了,一身劲装短打,左右腰间日月双刀,得胜钩里还有长枪,远远看,自是骑士模样,看不出是女子来。
只待近了,看到脸与身形,才知是女子。
众骑也回头看,许多人也认识她,城外独龙岗扈家庄的三娘子,指挥使扈成的胞妹,一身的好武艺。
只待三娘近前来,苏武也不多言:「走了!」
马蹄就起,哒哒出城,五百匹马在城内,那也是好生威势,来往之人,无不躲避驻足来看,倒是这东平府里的人,而今世面见长,这般场面,那也见多了。
众人只管打马赶路,其实枯燥乏味,若是不赶路,还容得来去交谈说笑,真一赶路,除了正事,皆不开口,只管闷头快奔,官道上自也尘土飞扬。
半日去就是六七十里地,不远就是阳谷县,也不入城,直接野外扎营。
扎营埋锅造饭,篝火也起,来去游骑在巡,明岗暗哨一应不缺。
如此,军汉们才开始休息交谈,说说笑,打打趣,乃至一时兴起,还在篝火旁相扑几手,也是军中生活实在无趣,总是要自己找点乐子,不然这日子,难挨得紧。
只管是这个上去相扑来去,那个又上,这边有人激,那边有人应,这个惹得哈哈大笑,那边一个不服两个不忿……
苏武端着热羹汤,就着面饼,正在吃,也看着笑。
一旁自是坐着扈三娘,扈三娘在这里,也只能挨近苏武来坐,只是扈三娘也不说话了。
这倒是奇了怪了,以往的扈三娘,那是最愿说话的人。
苏武转头来看,就问:「三娘,你去试一试?」
未想,三娘当真起身来,往那篝火旁走去,也问:「谁来与我试一手?」
还真别说,三娘如今相扑的手段也是高明了许多,昔日初遇之时,苏武就是一首相扑绝技,三娘见识了之后,自己当真也学也练,倒也不知哪里来的动力。
许也还想着苏武答应的话语,苏武答应过扈三娘,允许她到军中来耍弄,只是那时候扈三娘去了好几次,却是独独碰不上苏武。
这一手苦练过的相扑,扈三娘也就再也没有机会展示过了。
今日,正好!
苏武只管端着热羹汤啃着面饼,左右一看,竟是无人上前,所有人都在看苏武。
苏武只管一语:「都怕什幺?上啊!」
苏武这一语来,军中相扑好手也不少,却是有人来说:「相公,我这满身力气,人头都拧得断去,只怕……」
众人都听说过扈三娘武艺好得紧,但真见过的人不多。
却听扈三娘一语来:「就你,你上来!」
那汉子又看看苏武,苏武一脸的笑:「叫阵了你还不上?」
那汉子自也起身来,先把上衣往腰带里一扎,再把双袖一撸,还要行礼,一脸不好意思:「三娘子,得罪得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