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苏武又来言:「我倒是有一计,已然想定!」
「学士快快说来!」李纲激动不已。
苏武又岂能是个打无准备之仗的人?只管在马背上慢慢来说!
李纲闻言,便也大喜:「如此,倒是好办法,只怕学士说的那些人,不一定有这份胆气?」
苏武笑了笑:「且等我一一去见。」
李纲叹着气,慢慢说:「不免想起昔日,仁宗陛下一朝,那时候,朝中清朗,陛下圣明,言路通畅,虽然也是有成有败,却是那时候的臣子是多幺舒畅……短短几十年而已……」
苏武不接话,但也知道李纲在怀念什幺,怀念的是什幺富弼、王安石、韩琦、包拯、欧阳修、苏轼、司马光、狄青……
要问苏武怀念吗?他许也怀念一些人,但他一点都不怀念那个时代,因为,中国并未真正在这些人手中强大多少……
这大宋,依旧是这幺一个大宋!
健马在奔,越近东京,李纲的面色就越是严肃,也开始不苟言笑。
苏武心中,却也不轻松,他这一步,其实就是独立门户的第一步,来日,这朝堂之上,能不能有苏武单独的一席之地,就看此番。
再直白说,是当大哥还是继续当小弟,也就看此番。
只待三日去,京城就到了,这一路,紧赶慢赶。
苏武直接把李纲安排在梁师成送给他的宅子中,也就是苏武自己的家里,军汉皆留在家中守卫。
苏武带着几人,直接就去枢密院,先见童贯。
苏武也是来逼的,逼程万里,逼童贯。
就看苏武龙行虎步而入,直入童贯班房,班房里,程浩正在伺候,看得苏武进门来,先是一惊,再是激动:「苏学士怎幺忽然就入京了?」
苏武不答话,只管往前去拜见:「下官苏武,拜见枢相。」
童贯早已擡头,看着苏武,似有心虚,似有埋怨,只管擡手:「子卿且坐,旁人先出去。」
程浩自然出门去,自也感受到好像事情有些不对劲。
就听童贯再问:「那李纲呢?也入京了?」
苏武点头:「他也入京了……」
童贯一时之间不知从何说起,便来一语:「你有什幺话,你先说……」
苏武那就开口了:「枢相,缘何……那王相公连梁世杰这点事都办不妥?此事已然证据确凿,那梁世杰挪用军饷,中饱私囊,贪赃枉法!何以宰相还能不管不顾?」
童贯似也知道苏武要问这个,便答:「事情不是那幺简单的,朝堂之事,更是纷繁复杂,即便证据确凿,但这些事,到得天子面前,自就还有各人分说,天子仁善……」
苏武直白一语:「我看不然,便是那王相公还有顾虑……」
「唉……谁人能没点顾虑呢?许多事啊,商量着来办,那王相公,昔日里,乃蔡太师提携,更也是蔡太师麾下之人,谁能没点把柄顾虑?」
童贯这句话,苏武知道,不假,你若要办我,我自要办你,然后大家商量着来。
倒是李纲,或者说苏武,好似不给这个商量的余地了。
苏武故意装作一个军汉使性子,便是埋怨:「事,是那王相公叫我带着李纲去办,办成了,王相公便是前怕狼后怕虎,不是豪杰之辈,那办事之人,岂不该死?枢相不知,那帐册,是我结义兄弟私下取来的,我那兄弟,如今,便也朝不保夕,奏疏,是李纲上的,李纲如今,那也是朝不保夕,如此,如何是好?」
童贯随口一语来:「这也不难,你那结义兄弟姓甚名谁?只管一纸调令,调到你麾下去。那李纲……那李纲……只要他稍安勿躁,待得王相公把事情妥定,自也无忧。」
苏武听得一愣,是啊,好似有时候,事情就这幺简单,妥协就这幺简单。
索超的事情到得枢密院来,当真好办,却是李纲的事,可不好办。
苏武一语来:「那李纲,清流之辈,君子风骨,要去咆哮朝堂!」
「那你先劝劝他,需要他咆哮朝堂的时候,自就让他去了,有时候,也不必把事情做到这般……」童贯如此一语。
苏武便也皱眉,需要的时候,不需要的时候……
都成了交易,君子风骨也成了交易。
苏武一语去:「枢相,伐辽之事,便是背水一战,有胜无败,若是此事不做到底,来日必受其祸!」
童贯点点头:「但也不能急,事缓则圆,一步一步来,子卿啊,你是懂得其中道理的……」
苏武眼前,只感觉童贯变了……
怎幺就变了呢?
蔡京怎幺就这幺吓人?更何况是已然罢相的蔡京……
还是说,童贯从来就不是一个那幺有卵子的人?
亦或者说,他是选择性的有卵子?有些事有,有些事没有?
童贯见苏武面色阴晴,便又来说:「朝堂事,与地方事,与兵事,皆不同,你要与人方便,别人自也就与你方便,就好比头前我保举你为枢密院直学士,何以如此顺利?便也是有人与了方便,若是真都在明面上互相拆台,天子驾前,那谁也成不了事……」
要说没道理吗?真是太有道理了。
苏武一时,还真就隐约之间起了犹豫。
犹豫之间,苏武想到一事,兴许,历史上二十万大军伐辽之败,与蔡京复相之事,真有天大关系。
一想到这里,苏武犹豫就去,开口一语:「枢相,那李纲已然入京,他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我一路保他来,只为情义不失,无论如何,都要保他身家性命之周全!」
童贯闻言,当场呆愣!
这苏武……是怎幺了?发了疯了?
昔日里,他是何等一个好用好说之人?今日怎幺疯癫了一般?
(兄弟们,幺幺哒!又要月末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