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发病了发病了,这厮发病了!

比苏武头前预料的好要快,武松在后,两营,好似直接把十万大军从中分成了两半。

苏武左边去瞧,贼人左阵成了一条斜线,中间最前,旁边已然远远落后了去。

再看右边,贼人右阵,更起骚乱,仔细去看,便是军官在催促,贼兵在怯懦,军官在赶,贼兵在磨蹭,便是杀了人,引起了不大的骚乱……

苏武回头一眼,看得是麾下重骑。

见得将军回头来看,范云激动不已,却又见将军把头又回过去了,范云心中又紧,再打下去,贼阵都要溃了,将军怎的还不下令啊?

正是范云急得无以复加之时,却见头前将军慢慢擡起了手,有言在喊:「鲁达,那里,看得到吗?」

头前二三十步,鲁指挥使点头去答:「看到了!」

将军擡起来的手,终于挥下来了:「出击!」

「得令!」鲁指挥使一声呼喊,并未打马就走,而是回头大呼:「兄弟们,上阵了!」

千余重骑齐齐来喊:「愿随将军效死!」

这已然就是惯例之言。

范云更是站起来喊,喊得是目眦欲裂,喊得脸上青筋暴跳!

赤色的旗子升起了,一通鼓猛然一止,换了七八个鼓手,二通鼓就起。

咚咚咚咚咚咚!

鼓声带着心脏在跳,马蹄摩擦了几下地面,瞬间猛然而去。

「驾!」

「秋!」

「驾驾驾!」

陡然好似什幺也看不到,什幺也感受不到,只有那低沉的鼓声捶打着耳膜,一下一下,咚咚咚咚,不绝于耳!

密如雨点,笼罩大地!

马蹄轰鸣之声,早已习惯非常。

范云不在最前,他不是都头,不能在指挥使那里争来那最前的位置,他前面竖着数去,最少有二三十人。

左右去看,便也不在最外,被裹在人群之中。

他急!

马蹄快催几下,却是都头又来骂:「莫要乱奔!」

今日都头好生来气,便是不知范云是怎幺了,发了病一般!

总不是头前手上磕坏了脑袋吧?

若是如此,这大队头可没得当了!

范云立马稍稍勒马,自也是知道不能乱奔,刚才是过于心急了……

头前,硕大的鲁指挥使,骑着硕大的健马,二三百步,健马正是急速,已然入阵,那硕大的朴刀,砍人只如砍瓜切菜。

千多铁骑,瞬间冲入贼阵,天翻地覆在搅!

范云依旧急,贼人在躲在避在逃,头前同袍,过于悍勇,便是遇人就砍就刺就杀,一个都漏不到他面前来!

贼人并不来迎,何以会有人能漏到他马前来?

阵型这幺紧密,如何杀得敌去?

范云失望不已,却又着急非常,他频频起身去看,又急鲁指挥使怎的尽是挑贼乱之处在奔?

怎的不去挑那贼还紧密之处去奔?

当然,他并不是真不明白,重骑入阵,就是为了搅乱贼阵,自就是怎幺乱怎幺搅,效果怎幺大怎幺冲。

却是已然入阵许久,范云依旧两手空空,一个人头都不得。

这可怎幺办?

这还如何回得湖州去?小枝娘还等着呢……

小枝娘……

贼人中军之中,方貌呼喊之声早已沙哑:「上啊,快上!冲上去!」

十万人打一万人,怎还能冲不上去?

「冲上去,快冲!」方貌从未败过,这两三个月来,那真是感受到了男人这辈子最完美最畅快的体验,权柄,气势,威严,百战百胜,所向披靡……

他头前更不认为今日会败。

所以,即便明眼人谁都看得出来,今日当是要败了,但方貌依旧看得撕心裂肺,他不信!

只看那官军陷阵,越陷越近,方貌擡手去指:「打退他们,快,打退他们!」

方貌在高处,喊得是手舞足蹈,跳脚不止,早已失态,只是突然自己浑然未觉。

只问身边有谁?

从孙立手下逃脱出来的飞天大将军邬福,他早已面若死灰,频频回头去看。

什幺十万大军二十万大军,在哪呢?

在犹豫,在徘徊,在转身,在逃……

许是有一个词来说,一触即溃,甚至还没真触到那里,已然在溃。

两侧官军之游骑,更是越发大胆,贴着五步八步去射,甚至再贴近了用长枪去捅,捅了就脱离去,拉弓再射,射了又近前来,那马侧的钩子放着长枪,拿起又扎,扎了又放……

许多人,湖州之处就经历过一番,此时再来经历,那是跑得比谁都快,便是也知道,只要散开来跑得快,便能活着回去。

十万二十万之人,官军杀是杀不完的,只管是谁跑得慢,谁就死。

「杀啊,必胜,必胜!」方貌还在喊。

终是邬福一语来:「大王,快走吧,败了!」

「胡说,胡说八道,本王百战百胜,岂会败!」方貌厉声呵斥,却是更来说:「你怎幺还在此处,快快上前去杀!」

邬福闻言,往前去看,往后再看,竟是……打马就走,往后走!

方貌一脸不敢置信,呆愣瞬间,跳脚而起:「回来!回来!!!你给我回来!」

邬福哪里还会回头,只管飞马快走,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麾下一千七八百号精锐到底在何处,便是身边百十骑,只管带着就走,

已然是全阵大乱,官军陷阵已近,官军中军更是在推,那些铁甲步卒,阵型紧密而来,早已没有了丝毫有效的阻碍。

这已然是败得不能再败了!

此时不走,更待何时?此战之败,谁之罪也?必胜之战,谁之罪也?

三王方貌,斗将之罪也!

邬福想得清清楚楚,圣公座下八飞将,八骠骑,八个兄弟,已然就剩三个,五个横死当场!

回杭州!

就看不远,一队重骑从侧阵突入,毫无阻碍,甚至比那邬福败逃还要奔得快,突入阵中,却又不去追那奔逃的从贼,只管转弯横向而来,目标正是中军。

邬福心中一紧,只管打马更快,却是头前时不时也有自家溃兵阻路,好在,那队重骑当是要往中军,当是不会来追自己。

只管快走。

却是陡然,邬福发现,那队重骑似乎又在转向,直奔自己而来。

怎幺回事?

怎的不去打了中军之统帅,来追他邬福作甚?

邬福自是不知,那重骑之将鲁达,正在远远擡手指他,口中有语:「那中军奔逃百骑,定是贼首!」

这是个天大的误会,贼首方貌,还在中军之处跳脚呼喊呢!

但此时此刻,鲁达看来,还能这般紧密快速奔逃的贼骑,岂能不是贼首?

却是鲁达又看了看中军,那里似也还有一伙人站在高处,大纛也还立着,此时此刻,是贼首重要,还是大纛重要?

上一页目录下一页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