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头之上,早已是一片欢呼,那邢岳之语哪里还等:「瞧见没有?都看到没有?那苏将军竟是这般轻易就杀得贼众人仰马翻,五百人对十万人,依旧如此轻松而去,来去自如,冲阵杀贼易如反掌,我湖州,焉能不保?」
钱世疆永远最是捧场:「当真切瓜砍菜一般,当真世间无当之悍勇也,只为这般事都是传说里的故事,今日当真亲眼得见,当真教人大开眼界!」
那苏将军打马再射,箭囊慢慢见空,从西边而回,连整个贼人大阵都开始有些散乱了,便是前阵的贼军开始止住脚步,堵着后阵之散乱……
便是西边,从前阵更出一支两三千人的部众又去堵。
这一部再看,当真与刚才不同,披甲之辈不少,只看得苏武马屁更往西去,便是要绕开而回。
只看贼人披着甲,脚步呼呼啦啦在跑,却是哪里又堵得住?只能眼睁睁看着视线远处,那些官军骑兵轻松换马再奔,越奔越远。
倒是官军骑兵身后,还有二三百骑在追,虽然落得远远,但依旧跟着步伐去,正是那太白神赵毅。
苏武转头去看,看得也笑:「这厮还真是毅力不凡……」
苏武自也不管他,往自己的营寨而回,营寨大门慢慢打开,众骑鱼贯而入。
营寨之内也是呼喊连连:「将军威武!」
「将军威武!」
「将军威武!」
苏武点着头,慢慢勒下马速,笑着左右点头致意。
许贯忠也是喜笑颜开来接苏武的缰绳:「将军此一阵,贼人实力,已然探出,不过如此!」
苏武点着头,却也说:「那一些披甲辈,却也不能小觑。」
许贯忠有话:「若光是那些披甲辈来,那真还不能小觑,但这些披甲辈带着这幺多累赘一起来,那也不必高看!」
苏武闻言就笑着点头:「许先生不凡也!」
为何苏武要夸,许贯忠已然说出了接下来的战法精髓。
打仗,就得打敌人弱点,敌人有精锐这不假,但不与精锐打就可以了,只管哪里不经打,就打哪里。
得把敌人看作一个整体,敌人要溃要败,那便是整体的溃败,不会因为多了一些精锐,那些要溃败的人就不溃败了……
也好比历史上童贯伐辽,二十万大军,其中并不是当真没有一些堪战之兵,但只要溃败一起,再如何堪战的部曲,也回天乏术,甚至也更受影响。
有时候人多并不一定都是好处,道理就在这里。
苏武此番出击,便也是试一试吕师囊麾下的成色,试出来了之后,心情反倒轻松了,这仗,不那幺难打了,心中也定。
却是武松在旁忽然一语:「哥哥,你看,那厮还追来了!」
苏武回头去看,那二三百贼骑的马都已经满口白气连连进出了,显然马力已竭,怎的还追到营寨当面几百步来了。
「射!」苏武只有一语。
立马有那鼓声在响,有那令骑在摇,更有那令兵数十左右飞奔。
只待那贼人骑着那已经跑不动的马近前到二三百步,就看得当面天空一片黑点如雨。
那太白神将赵毅本还有一语来说:「射不到,无妨!」
这话语才落,赵毅眼疾手快,下意识翻身下马,转头看去,自己的马匹,已然被一杆短枪一般的箭矢从背部射入,只把那马匹整个身形钉在了地上。
看得赵毅是大骇不止,两眼圆瞪,左右去看,那细短箭矢带着尾羽,竟是也能射到二三百步来!
射得身边不少人哀嚎滚落。
太白神将赵毅,一时间还愣了愣,着实不敢想像,竟是还有这般弓弩?
只管一声喊去:「走,快走!」
营寨之内,苏武军令再下:「鲁达听令,贼人马力已竭,五百甲骑去追!」
鲁达有些激动,他许久不闻这般军令了,苏武每每出击剿贼,总是放着他看守看家。
只管军令一来,鲁达哪里还等,打马就要转头去。
苏武还有一句叮嘱:「甲骑只打一阵,追得多少算多少,莫要追远。」
苏武也怕鲁大师一时激动,不顾马力,追得太远,着实是甲骑具装,太过笨重了,马力也就大减。若是远处的贼人大阵,出了援军来围,一旦马匹奔不动,陷入重围就是不可想像。
「得令!哥哥放心,洒家上阵,都省得!」鲁达已然打马去也。
苏武倒也放心鲁达这个老战阵,只管下了马,也不往中军大帐而回,走到一旁,与几个军汉挤一挤那篝火位置,也烤一烤,一会儿卸甲的时候,暖和不感冒。
片刻之后,就看鲁达已然打马而出,飞奔去追那赵毅所部。
如今,苏武越来越欣慰,就看这甲骑出击的速度,便是军中战兵辅兵之人,配合得越来越熟练了。
城楼之上,邢岳依然在观战,他早已冻得把下巴都缩进胸口处了,却依旧要看,只管又看得五百甲骑出寨来,便是大呼:「又来了又来了,又要打了!」
他看到了,生怕别人没注意,没看到。
众人哪个都看到了,此时已然都是激动,反正苏将军出战,便是一件让人激动不已的事情。
那太白神将赵毅刚刚奔出箭矢射程不远,就听得身后轰轰隆隆而起,转头一看,官军竟然又出来了,还直奔他而来。
他不是怕,他是气愤不已,怒上心头,只管来说:「兄弟们,随我杀官军,官军就会弄那些下作手段,正面与我等对战,从来贪生怕死!只管随我去杀!」
倒也奇怪,只管是赵毅话语一喊,身边二三百骑,个个转头来,如狼似虎嗷嗷叫。
显然都觉得赵毅所言,不假!
为何不假,赵毅这一支人马,已然不知与官军打多少回了,正是百战百胜,州府也好县城也罢,胜得一路停都停不下来!
圣公也言,大宋将亡,圣公当兴,这两三个月来,一切都如圣公所言。
大宋,早已烂到骨子里了,官员烂,军队烂,便是人人都信,「永乐」当立,人人都知,只管等他们去打,走完了这个天下,天下就是他们的了!
只管转头去,官军都已经不知杀过多少了,那些高高在上的相公们,也不知挖了多少心肝出来,朝廷啥也不是。
转头去,别看官军一个个穿得如铁罐子一般,这些铁罐子,求饶时候,那痛哭流涕磕头不止的模样,当真能让人笑死了去。
赵毅高举长枪一声大呼:「杀啊!」
众骑马力已竭,那也要再催马多奔几步,只管去杀。
倒是官军当面最前一人,看起来好生……大,硕大。
马也大,人也大,朴刀也是巨大。
赵毅何等武艺?只管长枪去捅!
那硕大之骑,朴刀也来,那朴刀势大力沉,赵毅忽然感觉比力道定要落下风,便是武艺门道诀窍,一挡一击,可落军将。
赶紧先挡,便也是一杆浑铁点钢枪横挡而去!
一声金铁交击之炸响,赵毅直感觉自己浑身一矮,双眼一懵,身体在翻,滚落下马。
赵毅下意识连忙起来,晃了晃脑袋,左右一看,自己马匹已然倒地不起,口吐白沫,眼神可怜……
再左右一看,浑铁点钢枪左手一半,右手一半,又低头看了看,还好还好,身上无碍,这钢枪救命!
却是心中又慌,怎幺回事?
这官军是怎幺回事?
(兄弟们,今天就写到这里了,明天再来,不是卖惨,真是疲惫不堪了,容我缓一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