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这不是打发要饭的吗?

说着话语,苏武已然坐在案前,奋笔疾书,一封书信,言简意,交给时迁速速去办,也要先往程万里那里盖个大印。

此番定要靠秦明一会,旁人靠不住,秦明一定靠得住,他不是贪生怕死之辈,只管是京东两路安抚招讨使之命,哪怕慕容彦达心中有什幺想法,也拦不住秦明执意要出兵。

便是苏武又大呼:「李成,击鼓击鼓,开拔开拔!先就近往兖州、忻州、密州方向去。」

李成进门拱手,话语也无,转身就去办事。

随后,苏武又转了笑脸:「许先生,此番,说来就来,同去见识见识?」

许贯忠点了:「同去就是。」

苏武陡然又问:「许先生就不怕我此番出征,战阵是一败涂地,生死难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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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贯忠哈哈笑来:「若是如此,在下岂能还跟着去?将军这个好友,又能交?」

还别说,许贯忠还真有东西,就是在军营里逛逛,与苏武随意攀谈一二,便真的相信此去不会有安全问题。

苏武闻言就笑:「许先生当真见多识广,更有识人之明。」

卢俊义莫名也来一语:「兄弟,此番我也同去。」

「兄长也要见识见识?」苏武笑问。

卢俊义嘿嘿一笑:「这不,我向来喜欢凑热闹,江湖热闹凑得太多了,倒是乏味,上阵打仗,岂能不也见识见识?放心,大名府那边我都交代清楚了,误不了兄弟的那些买卖事。」

「走!」苏武擡手一挥,三人立马出门,只管马匹牵来,前军列队先走,物资之类,辅兵在后慢慢来运,已然准备多日,当真说走就走。

只待大军行起来了,卢俊义前后去看,便是一语惊叹:「兄弟竟是又多了这幺多马来。」

「六千之数。」苏武并不遮掩。

「真是难以想像啊,昔日里,初见兄弟,便是五百匹马都让兄弟为难不已,

而今,短短时日,竟是有了六千之多,兄弟成事,着实非旁人可比。」

卢俊义惊叹着,不仅惊叹苏武的六千匹马,也惊叹苏武如今的家底深厚,那些物资,铁甲,兵器—————

若是不如此靡费治军,苏武岂能不也是首富人家,这份身家也来得太快了。

「其中,不也多有兄长之帮衬?」苏武说得认真。

「我那帮衬,与今日这般情景一比,算不得什幺-—」卢俊义摆着手,心中是那由衷的佩服。

便是卢俊义又问:「适才,兄弟让人去救潍州莱州,兄弟自己领兵,便是往兖州忻州密州方向去,皆是往东,那贼人往北还有一支上万大军,兄弟何以不救?」

苏武倒是不急着答,而是看向许贯忠,但也不开口。

倒是许贯忠看到苏武的眼神来,当真开了口:「员外啊,如今贼人所想,便是要让苏将军捉襟见肘,四处难救。那往北去是最强一部,十有八九是去那曾头市,曾头市不是州府城池,便也不那幺重要,而那曾头市,本也名声在外,势力也大,当是能撑得住贼军围攻。反而是那东边州府,兵马废弛,久不见战阵,乃必救之地也,此权衡之下,将军无奈之举。」

苏武笑得出声:「先生说我知你,先生便也知我!『

卢俊义点着头:「哈哈,你们两个聪明人之间,自是互相知晓,倒是我,只有一身武艺·——

许贯忠却来说:「员外只是以往不曾想过这些事来,员外岂能不是聪明人?

不是聪明人,又岂能是大名府首富人家?」

卢俊义笑道:「首富人家,不过都是江湖上朋友的擡举,真说起来,那大名府不知多少人比我豪富,便是那点钱财,也是江湖兄弟脸面上赚来的,不值一提。」

卢俊义答完话语,却是又说:「兄弟,此番我既然来了,便也当让我上阵一番,如何?」

苏武只管点头:「好说,到时候,兄长随那轻骑来去就是,当真上阵,可万万要小心才是,到时候兄长至少也要穿个胸甲。」

「那我就得令了!」卢俊义拱手一礼,好似也成了军中一员军将。

许贯忠此时却在频频回头去看,也有话语:「军中看的时候,看的都是日常,此时行军再看,这彪人马,四千之数吧?当真威武雄壮,再有将军舍得的本钱,甲胄军械兵刃,无一不是精良,在这般年月,如此不惜本钱治这般强军,将军心思里,想得远啊————」

苏武闻言,便是有意来问:「想得远?倒是未曾多想,只想着贼寇要剿,便要强军。不知许先生说想得远,是何事?」

许贯忠看了看苏武,笑道:「将军,我去过辽国,甚至也出过燕山,去过草原,去过辽东——.—"

苏武显出几分惊讶。

卢俊义便是来说:「兄弟,当真之事,许先生可是连契丹语都能说得,草原白达旦的话语,也能精通。昔日我走那私马,许先生还帮我联系过辽国那边的人。」

苏武慢慢点头:「哦·那许先生当是看得远的—兴许比我还看得远。」

许贯忠便是来笑:「所以,将军何必如此藏着掖着,莫不好友当面,不可信也?」

苏武点了头:「倒是多想了一些,许先生大才也,高明得紧,直看人心之事。」

苏武此时,真满意,对许贯忠满意到了极顶,此人,还真不是吹出来的,更不是浪得虚名,真是见识过全天下之人与事。

许贯忠便是来问:「将军多想了哪些?」

苏武看了一眼许贯忠,马匹微微近一些,只说一语:「许先生又以为我多想了哪些?」

许贯忠微微眉,再看苏武,有直白:「莫不是宋辽要战?」

苏武坐正身形,微微点头:「许先生是世间少有的明白人,却还有更远,许先生既然连辽东之地都去过,那可有想过某些事来?」

许贯忠面色一惊,再看苏武,慢慢来说:「我是走了天下之地,所以猜过一些天下之事,将军竟是不出东平府,竟也猜得出天下之事?」

苏武只答:「不是难事,史书万代,历历在目,从来如此,一个循环套着另一个循环,走了匈奴会来突厥,走了突厥会来契丹,走了契丹,自会有人再来—....」

许贯忠忽然拱手一礼:「将军才是绝顶之才也!」

苏武接了一语:「所以啊,求贤若渴,治兵也急----事事逼迫,夜夜难眠。」

许贯忠点了头,不说话,却皱眉,还起身往后去看,看那绵延不见尽头的出征大军·—.——·

苏武也不说话,只在马背上摇头晃脑往前去。

卢俊义倒是不多言不好奇,也不凑过去偷听什幺,只觉得这两个聪明人,说点私事,就让他们说去·

良久之后,许贯忠说了一语曦嘘:「天下兴亡,从来是那兜兜转转,你方唱罢我登场,一朝天子一朝臣,将军何必如此未雨绸缪-—--如此杞人忧天?」

苏武点头直接来说:「嗯,先生此语,极是!当个隐士,自是最好,寻个山清水秀之地,一居便是一世,一世过去,哪管他天下如麻洪水滔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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隐士说的是谁?

说的正是许贯忠,苏武笃定,许贯忠「看到了」许多未来事,他是人微言轻无奈也好,只求逍遥逃避也罢,这斯,最后真就躲在深山里做了隐士。

苏武就是故意如此来说,说的是人心。

那聪明绝顶的人心,真就这幺心安理得?真就夜里梦来,梦不到山河破碎国破家亡?天子蒙难,百姓如猪羊?

如果真是这般,苏武再如何三顾茅庐,那也是白费力了,没有什幺意义,往后也不必努力什幺了,就让他去。

如果不是这般,这番话听来,只问许贯忠,难道一点其他想法都没有?

苏武甚至知道,此时此刻的许贯忠,已经把隐居之地都找好了,甚至已经开始动手建设了,若不是早早知晓乱事将至,岂会如此去做避世的准备?

说完话语,苏武倒也不看许贯忠。

许贯忠脸上,已然是眉头皱了又松,松了又皱。

却有一语:「将军何必如此挪?」

苏武也有一语:「若是如那世人不知,浑浑噩噩,倒也无妨,若是已然心知,先生还要出门来走,要幺呢,就是心有不甘,想看看这世人可还有得救,可还有人会去救,要幺呢--不会是先生缺钱吧?那隐居一世,想来耗费也多,先生若是缺钱,一份厚礼,自当备下,先生带去,避去洪水滔天,便可一世无忧,

也免得先生辗转多地,四处去筹。」

苏武显然是更说怪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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