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在庄子里赌牌的几个小伙子不愿意和花长曦多呆,生怕呆久了,会变倒霉,宁愿跑腿去叫人。
花长曦看出这些人对她的惧怕,心中还挺得意的。
「小郎君们都不愿和你沾边,你这小娘子倒还挺高兴的。」
一个头发须白、抽着旱烟的老者,倚坐在院门口,笑看着花长曦。
花长曦看了过去,笑道:「苍蝇不围着我嗡嗡乱转了,一见到我还躲得远远的,当然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了。」
老者笑了笑:「你这小娘子,说话做事倒一点都不像你这个年纪能做出来的。」
花长曦心道当然不像了,她可是个成年人,不过还是面露好奇的问道:「怎幺不像了?」
老者一副过来人的口吻:「十三四岁的小娘子,见到郎君,大多都一副羞答答的拘谨模样,你呢,说你像个母夜叉也不为过。」
花长曦被这话气笑了:「我也喜欢小郎君的,只是这药庄里的郎君质量太差了,都入不了我的眼,我当然不会给他们好脸色了。」
老者一副不赞同的模样:「你这丫头,太眼高于顶了。」
花长曦翻了个白眼:「老人家,这就用不着你操心了。」快速转移话题,打探情况,「老人家,马上过年了,药田里也没啥活干呀,庄子里的人都去哪里了?」
老者:「东赤村昨天抓了一对奸夫淫妇,今天村里准备把两人沉河。」
花长曦眉头蹙了蹙:「沉河?这东赤村是在滥用私刑吧?」
老者不满的看着花长曦:「这怎幺是滥用私刑呢,那两人做了伤风败俗之事,村里做出处罚合情合理。」
花长曦有些沉默,她知道这个时代就是这样的,皇权不下乡,村里的事,都是族老们商量着办的,沉河侵猪笼这种事并不少见。
就像花氏一族,族里也是有权处置惩罚花氏族人的。
老者见她不说话,以为她被吓到了,笑道:「别害怕,只要你安分守己,遵守三从四德,是不会有人把你沉河的。」
花长曦没了和老者说话的欲望,擡步出了院子,在药田埂上站了一会儿,就看到毛勇从外头疾步回来了。
毛勇走近后,看着面上没什幺神情的花长曦,不知怎的,感觉压力比之前还要大了:「我带你去登记,要不是需要你亲自签字画押,我都可以替你登记了,也不用着你特意跑一趟。」
花长曦跟着毛勇去了办公房,在今年的杂役留档书册上签上了自己的名字,还盖了掌印。
毛勇看她签了字,笑着递给了她一张记录了她来药庄干活的时间条子:「拿着这个去内务堂,你就可以领这几个月的月例了。」
花长曦接过纸条:「多谢。」顿了一下,问道,「东赤村真的要把人沉河?」
毛勇看了她一眼:「村里头都是这样的规矩,我回来的时候,东赤村的人已经将那对奸夫淫妇擡去河边了。」
「对了,那个奸夫你还认识呢。」
花长曦面露诧异:「我认识?」
毛勇笑了笑:「就是牲口房伺候牲口的阿牛啊。」
花长曦惊住了:「那阿牛才多大?怎幺会是奸夫?」
毛勇笑道:「阿牛看着瘦弱,其实已经十六了。」
想到蒲草那张水灵灵的面容,毛勇真心觉得死了太可惜了,那女人也是个蠢的,性子那幺烈干嘛,非要和东赤村的族长硬碰硬,宁愿死也不从了东赤村族长。
现在好了,要被沉河了。
毛勇看着眉头蹙起的花长曦,知道这小娘子胆子大,功夫强,听说她对阿牛好像还不错,眼珠不由动了动:「你要不要跟我一块去看看?」
「你在京城肯定看不到这种场面,就算是去长长见识了。」
女人嘛,都比较心软,也许看到蒲草和阿牛可怜,这丫头说不定会出手救下两人呢。
东赤村有几个武者,最厉害的也就七品,和郭羽实力差不多,只要花长曦出手,东赤村也只能认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