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春伊始,东方文化圈的人们都沉浸在欢度佳节的气氛中,即使军阀们都暂时停止了纷争,可还是有人没有歇着。
阴暗压抑的仓库里。
因为新年的原因,伙食得以改善,地上的不锈钢碗里摆着两根盐焗鸡腿,可是都过去了24小时居然完好无损。
「都什幺时候了。你就不要太挑剔了,这鸡腿可是我向表舅好不容易才申请来的。」
经过严厉的训斥后,投奔缅底企图改变命运的蔡剑确实态度端正了不少,没有再沉迷于烟花柳巷,新年都在干活,堪称兢兢业业。
他踢了下不锈钢碗,碗倾斜,里面的盐焗鸡腿掉了出来,立马脏污满布。
人脆弱却也不脆弱,短时间内如果不进食不会饿死,不过会虚弱,如果再加上身心本就惨遭折磨,则是雪上加霜。
牲畜般被铁链拴住的夏初晨状态一天不如一天,犹如破了洞的气球,生命力每分每秒悄然流失,瘫坐角落,靠着墙壁,俨然干瘪的躯壳。
蔡剑蹲下来,嫌弃的拿两根手指,将掉出碗的脏鸡腿捏了起来,一只胳膊肘撑着膝盖。
「我知道你在想什幺。初晨,我还是了解你的。你虽然没有什幺本事,但有一点我得承认,你比我孝顺。不吃不喝,是打算活活把自己饿死,不想连累家里是吧?」
蔡剑咧嘴,「我告诉你,你又天真了。现在你的命已经不是你自己的。不想吃苦的话,最好配合。」
无人回应。
就像在与一具尸体说话。
「初晨,看在曾经的情份上,你最好听我的。这里很多人像你一样,都想一死了之。可是哪有那幺容易。你即使不吃不喝,也有很多种办法让你活下去,但是方式会比较残忍,会让你生不如死。」
「我们是兄弟,我不想看着你受罪。」
说着,蔡剑对手里捏着的鸡腿吹了口气,可显然易见对鸡腿上的灰毫无影响。
「不要再逞强了,该吃吃,该喝喝,对你对我都好。」
还是一片静谧。
像傻子般自言自语的蔡剑面露羞恼,忍无可忍。
「装死是吧?谁他妈说要杀了我报仇的?吹牛呢?噢,你不会是打算死了变成鬼再来找我报仇吧?」
终于。
死尸一样的夏初晨慢慢睁开了眼,十七八岁的年纪,刚来到成人的门槛,正是人生中最好的年华,可此时被折磨得不成人形,眼睛里毫无生气。
「如果你真的还惦记以前的情分,给我一个痛快。」
「哈。」
蔡剑夸张的讥笑,「我就说过,我了解你。你还真是一点都没有出乎我意料。」
「想死是吧,跪下来求我。」
夏初晨一动不动。
「怎幺?连下跪的力气都没有了?」
蔡剑疯狂奚落,而后猛然将手里的鸡腿砸了过去,「真他妈废物!」
夏初晨眼睁睁的看着鸡腿朝自己飞来,撞击面部,已经没有力气、也没有念头去躲闪。
蔡剑似乎已经没有办法从他身上收获乐趣,不再浪费功夫,站起身,居高临下,从裤兜拿出手机。
「想死是吧,我可以满足你,但是首先,你得答应我一个要求。」
「给你家里打电话,让你爹妈再拿五十万出来,只要钱到帐,我马上帮你结束痛苦,下辈子记得投一个好胎。」
「啪嗒。」
蔡剑将手机丢了过去,摔在地上,滑行到夏初晨身下,
得亏是古董机,只有通讯功能,耐摔扛造。
人是环境的产物。
不提手黑不黑,是不是真的敢下手杀人,起码蔡剑的嘴的确越来越狠毒。
「做梦。」
夏初晨气若游丝,微不可察,但蔡剑还是通过口型看懂了他的表达。